沈微慈從靜思堂走出去的時候,看到宋璋正負(fù)手站在庭院里。
他未進(jìn)去,也不知他站在這里做什么。
宋璋似感受到了動靜,回頭看了眼從靜思堂里出來的沈微慈,抬腳走至她面前,頓了下,低頭看了看她臉上神情,低聲道:“先等我會兒,我出來送你。”
說著就走了進(jìn)去。
里屋內(nèi)鄭容錦正給宋老太太揉著肩勸道:“我瞧著沈三姑娘溫婉大方,容貌好看些不是更好么?!?
宋老太太冷哼一聲:“再好看又能怎樣?只那出身,又從小未在侯府長大,我是不信她沒那心思的。”
“只怕是她今日那些規(guī)矩儀態(tài)也是現(xiàn)學(xué)的,長久下去也撐不了多久?!?
“更沒什么教養(yǎng)?!?
宋璋進(jìn)來時正聽到沈老太太這話,臉上當(dāng)即沉了下去。
宋老太太見著宋璋進(jìn)來,又見他臉色又陰沉,不由嘆息一聲:“說了兩句你又聽不得了?”
“我早與你說過,娶妻娶賢,不能光看容貌,你是半點沒聽。”
宋璋站在中間看著宋老太太:“我直接求皇帝賜婚,便是知道祖母僅憑出身看人?!?
“孫兒對她并不僅僅是對她容貌的喜歡,她才情出眾,為人溫婉低調(diào),全是我一廂情愿想娶她的。”
“書畫六藝她一樣不差,對詩下棋她也勝過許多女子,更難得她性子溫和總能讓我靜下心來。”
“她原本也有好親事,全是我強求來的?!?
“還請祖母往后將她當(dāng)作孫兒的妻子看待,孫兒也才常孝順在您跟前?!?
宋老太太臉色一變看向宋璋,嚴(yán)肅道:“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京城里會詩書六藝的女子還少了?那些世家女子哪個不是溫婉大方?你為什么偏偏選她?”
“你可知她母親僅僅只是一個繡娘,宋國公府世子夫人母親出身僅是一繡娘,說起來不也是宋國公府臉上無光?”
宋璋臉色淡淡:“我選她是因為我獨喜歡她,喜歡她不驕不躁的性情,喜歡她的溫柔細(xì)致和內(nèi)斂聰慧,她比得過京城內(nèi)的任何一名女子。”
“至于她母親,也是侯府二房的側(cè)室,繡娘又如何?外頭人誰敢胡說什么。”
宋璋說著躬身一揖:“還請祖母往后對她好些,她往后是孫兒的枕邊人,將來孫兒與她的子嗣也會延續(xù)宋國公府的香火?!?
“她最是照顧人,樣樣出眾,只要祖母能接納她,往后祖母也定能喜歡上她的。”
宋老太太聽宋璋這語氣,那是非沈家那姑娘不娶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有什么話能說的,瞞著她賜婚圣旨都下來了,現(xiàn)在也只能一聲嘆息。
她又問宋璋:“你既這么喜歡她,那之前孌童那事又是怎么回事?”
宋站毫不隱瞞的淡淡道:“不過是打消讓人嫁給我的心思罷了,我從來喜歡的只有她一人而已,孫兒若不這樣做,怎么能娶她?”
“還請祖母知曉孫兒的心意?!?
宋璋說罷鞠躬拱手,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站在宋老太太身后的鄭容錦看著宋璋告退出去的背影,眼神略傷。
宋璋的那句全是他一廂情愿,無形中還是刺痛了她的心。
她呆在宋國公府十五年,卻從來未在他心里留下過一絲足跡。
這等的十五年,何嘗不是她的一廂情愿。
宋璋出到外頭,就見著沈微慈攏著袖子站在牡丹花前低頭看花。
牡丹顏色艷麗,她一襲素裙,偏偏相得益彰。
他不由駐足在原地,看著她背影。
明朗的光線落在她后背和烏發(fā)上,一縷縷發(fā)絲隨風(fēng)揚起,她耳畔的珍珠耳墜顏色變換,泛出煙波。
她那句對他全無喜歡,他還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