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一行人快走時,沈微慈起身扶著沈老太太去送,只是才剛走了沒兩步,整個人就忽然捂著胸口往下墜去,月燈眼疾手快趕忙將沈微慈抱在懷里,又大聲叫禾夏來將沈微慈抱去里屋去。
沈老太太被這一幕嚇得呆愣在原地,看著屋子內(nèi)亂成一團手忙腳亂的丫頭也插不了話,目光愣愣放在沈微慈忽然蒼白的臉上,像是正承受著極大的痛。
她往前走了兩步,想要去拉沈微慈的手,卻沒夠到,沈微慈已經(jīng)被丫頭扶著去了簾子里頭。
剛才還有些兵荒馬亂的堂屋霎時間安靜了。
三夫人臉上的神色也是微微一變,過去沈老太太身邊小聲問:“這是怎么了?”
沈老太太眉目緊皺,沒回三夫人的話,只是抓了一個剛從簾子外面出來的丫頭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丫頭臉色驚慌,看向沈老太太:“夫人從昨日就開始心悸,要痛好一陣才緩?!?
說著她福禮:“奴婢要快去叫吳府醫(yī)來守著,先別過老太君了?!?
沈老太太看著匆匆從身邊跑出去的丫頭愣了愣,三夫人奇怪的在旁邊道:“從前怎么沒聽說過三姑娘有心疾?好端端的怎么又得了心疾這樣的病?!?
沈老太太緊抿著唇,又去一邊椅子上坐著,先不打算走了。
三夫人王氏瞧著這個態(tài)勢,也知道現(xiàn)在不好走,更不好多問什么,也就守在外頭跟著坐下。
屋子里的丫頭都顧著里屋的,無暇顧及沈老太太一行人。
三老爺站起來去簾子外頭轉(zhuǎn)了轉(zhuǎn),又見府醫(yī)匆匆提著醫(yī)箱進去,像是著急的很,不由回頭對著沈老太太道:“怎么心口疼一下就這么大陣仗?”
“又能疼多久?”
沈老太太冷眼看了他一眼:“你在那兒轉(zhuǎn)什么?慈丫頭不是嬌氣的人,她這心疾怕是有些厲害,不然這些丫頭不會這么緊張?!?
說著她皺眉有些不耐煩道:“你要是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沒事,就自己先回去。”
三老爺被沈老太太這樣一呵斥,瞬間沒了話,老老實實去一邊坐著。
他也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了一陣,等到里頭的動靜終于小了的小時候,沈老太太才站起來往簾子里頭去。
她回頭看向三夫人和三老爺:“你們就在這兒等著,別進去添亂?!?
說著就掀開了簾子。
一進里屋里便是一股沉悶的熱氣,屏風后的丫頭端著熱水時不時擰干了帕子送進去,又有丫頭拿著要換的衣裳,還有丫頭端著藥,守在一邊的。
屏風內(nèi)傳來府醫(yī)的聲音:“老夫也只能施針稍微緩解一點夫人的疼,這回換了一處穴位,稍有些用,也不知能維持多久?!?
“夫人的心疾不似尋常病癥,我昨夜天研讀醫(yī)書,也查不出原因來?!?
里頭許久都沒聲音,半晌才傳來一聲虛弱的聲音:“這回比昨天提早疼了些,也疼的更厲害了?!?
“我知道我的病不尋?!?
“吳先生實話告訴我,我可是要死了……”
沈老太太在屏風后聽見這句話大駭,連忙走到屏風內(nèi),一眼就見著沈微慈側(cè)身靠在床榻上,額上汗?jié)?,鬢發(fā)凌亂。
一個丫頭低著頭將床簾拉開一條縫,蒼白孱弱如病入膏肓。
月燈見著沈老太太進來了,忙過去扶著她道:“老太太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