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冷冷看著陳氏出去的背影,又看了沈微慈一眼,語氣不悅:“往后少出去些,少不得背后有人拿你出身說事,璋兒還能回回為你出氣不成?”
沈微慈看著宋老太太的臉色,知道宋老太太雖是將這事揭過去了,但是過錯卻是記在她的頭上。
她端著手,看著宋老太太:“我的出身從來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從見老太太的第一面起便坦坦蕩蕩?!?
“不怕任何說?!?
“該謹(jǐn)慎行的是他們,不是我。”
說著沈微慈福了一禮,垂眸告退。
宋老太太聽了沈微慈的話一愣,看著沈微慈的背影,臉上倒是沒有生氣。
旁邊的張嬤嬤看著沈微慈已經(jīng)跨出去的背影,朝著宋老太太彎腰小聲道:“世子夫人說的也沒錯,宋國公府的世子妻,因著出身就遮遮掩掩的,不是自己先落下弱勢了么?!?
宋老太太斜斜看了張嬤嬤一眼,又嘆息:“你說的倒也是?!?
這事過后,永安侯府的也再沒鬧出過什么動靜來,這事就這么揭了過去。
反是沈榮生找了過來,想讓宋璋和她去永安侯府看看許青。
沈微慈正在書房忙碌,聽了沈榮生的話,看在賬目上頭也不曾抬:“父親糊涂了?許青做錯了事,我和世子做什么要去?”
“該是他上門給我賠罪才是?!?
沈微慈嘆息著坐在沈微慈的對面,看著沈微慈拿著毛筆在賬本上批注,又長嘆口氣:“那回的事情,我們都知道是許青不對在先?!?
“但是許青畢竟是你二姐的夫君,這事永安侯府的為難的也是你二姐。”
“自從許青被宋璋那幾腳踢后,昭昭在永安侯府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她這幾年一直沒有懷上子嗣,她婆婆本就對她有微詞了,再加上當(dāng)年那事,她嫁去永安侯府其實一直都過得不好?!?
“被婆婆苛待,又不受許青的喜愛,后院里還有四五個妾室和通房爭風(fēng)吃醋。”
“她這些年也過得難的?!?
“這回的事,又讓她婆婆恨上了她,處處為難,不僅要昭昭寸步不離的伺候許青,甚至夜里還讓她去佛堂給許青祈福?!?
“這些年許青也常常不去她屋去,她懷不上身孕也怪不得她。”
“她來信給我訴苦,可她到底嫁了人,我不好去找侯府的麻煩。”
“你和宋璋去看看許青,讓永安侯府的知道你們的態(tài)度,也不會為難昭昭了?!?
沈微慈聽到這里,握著毛筆的手這才一頓,側(cè)頭看向了父親。
她的聲音很冷靜,很輕:“父親的意思是,許青當(dāng)著眾人的面,羞辱辱罵了我?!?
“而我還要為著二姐姐的處境著想,主動去永安侯府賠罪?”
沈榮生的臉色一僵,連忙道:“哪里是賠罪這么難聽的話,不過是讓你和宋璋去看看許青,讓永安侯府的別將氣撒在昭昭身上?!?
說著沈榮生看向沈微慈:“這回的事畢竟不關(guān)昭昭的事情,她是你姐姐,她也是被連累的。”
沈微慈抿唇,又開口:“許青為什么那么罵我?”
“不是沈昭昭在許青面前拿我出身說事,許青會出口那些話?”
“父親,她也并不是全然無辜的?!?
“我更做不出來去看望辱罵我的人。”
沈榮生一愣,看著沈微慈:“你就眼睜睜看著昭昭在永安侯府受委屈?”
“你知不知道她嫁給許青后過的是什么日子?”
“她從前那樣驕縱的性子,現(xiàn)在卻唯唯諾諾安靜的很,你到底還要她過成什么樣子你才滿意?”
沈微慈靜靜看著父親:“沈昭昭不管變成什么樣子都與我沒關(guān)系?!?
“我更不會滿意什么。”
“還請父親往后不要再為二姐姐的事情來找我了?!?
沈榮生的眼里一瞬間通紅,緊緊看著沈微慈:“我忘了,忘了你是真的冷血。”
說著他站起來拂袖,眼神緊緊看著沈微慈:“你放心,往后我再也不會找你了,你一個人過就是,要什么家人。”
“你母親當(dāng)初來信,我本也可以不管你的,我從未見過你,對你更沒什么感情,即便我不管你,也沒人能說我什么。”
“可我還是將你接回來侯府,是因為我還有良心!”
“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即便你從小沒有在我身邊長大,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不管!”
“昭昭是對不住你,但你們的關(guān)系變不了,你們也都是我的女兒,我都不偏袒?!?
沈榮生說罷轉(zhuǎn)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沈榮生出去的聲音很大,簾子被他大力的掀開,外頭一層的珠簾嘩嘩作響,聲音破碎。
沈微慈坐在案前身影不動,隔了許久又低頭落筆,仿佛之前那一幕不曾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