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拓跋思一臉欣慰的樣子,我微微抿起唇,心中有些復(fù)雜。
正巧,這樣的深情被蕭景耀看見,他仿佛有些疑惑的道:“王妃這是怎么了?”
“無事,不過是有些勞累罷了,王爺莫要擔(dān)心?!?
不想讓蕭景耀知道太多,我打個哈哈也就過去了,可然而,蕭景耀究竟有沒有相信,我就不知道了。
總歸他是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神情仿佛有些曖昧與戲謔。
見此,即便我心中不安,可也終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什么,匆匆給蕭景耀行了一禮,轉(zhuǎn)身離去。
走著走著,就到了軍營附近的村莊邊上,村中的百姓仿佛好像已經(jīng)傾巢而出了似的,都在四周的山上挖野菜或是打獵,好不熱鬧。
見到我來了,村長連忙上前,道:“拜見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娘娘來此,有何吩咐?”
王妃?
他已經(jīng)知道我身份了?我心中不禁猜想,應(yīng)當(dāng)是去交易的時候有人說的。
也并未多在意,聳了聳肩,道:“我就是隨便逛逛,你們忙你們的去就是了?!?
“誒好。”
見村長如此干脆利落,我心中不禁暗道,果然是軍營周圍呆的久了,人也跟著爽快利落了起來。
雖然我與蕭景耀是剛帶著軍隊來這邊,但是這邊常年都有其他的軍營駐扎的。
遠(yuǎn)遠(yuǎn)地,我看見有一名女子拖著一位男子從上山下來。
莫名覺得兩人都十分眼熟,帶著好奇,我上前一看。
女子是何人我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但是男子,卻是前幾日那位婦人的兒子,具他自己說,他是叫虎子的。
見到我,虎子趕忙上前,道:“見過王妃?!?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在虎子叫我王妃的瞬間,那女子的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微微頷首,道:“你這是打獵傷了?這位姑娘是?”
聞,虎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啊,我在山上遇見了熊,想打來給王妃送去的,卻不小心被那熊瞎子傷了,您別看這位小娘子年紀(jì)輕輕的,其實她的身手可厲害著呢?!?
身手矯???看虎子的樣子,我心中暗自猜測,應(yīng)當(dāng)是這位女子將他從熊的爪下給救下來的。
“日后遇見兇猛的野獸還是莫要不自量力的好?!蔽蚁訔壍目戳嘶⒆右谎?,道:“不知這位姑娘姓甚名誰?我總覺得好生眼熟。”
她聞,好似渾身一僵,干笑道:“小女子不過是尋常武夫的女兒罷了,怎么會讓王妃眼熟呢?”
哦?尋常武夫的女兒?且不說我是不是相信,看她這通神的氣派就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女兒。
“敢問姑娘芳名?”嘴角輕呡含笑,可然而卻是寸步不讓。
“小女子陳瀟?!睂ξ逸p輕俯身,道。
陳瀟?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多謝姑娘賜教,我知曉了?!?
示意虎子回去,我從懷中拿出了一瓶藥遞給他,“這是上好的金瘡藥,給你療傷用罷,養(yǎng)好傷再去打獵?!?
據(jù)我所知,虎子家就他一個獨苗,別的倒是其次,還是性命最重要。
小心翼翼的接過金瘡藥,虎子感激的毒我點了點頭,道:“誒!多謝王妃。”
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陳瀟,我并不多,轉(zhuǎn)身離去。
有村民源源不斷的野獸肉以及野菜來,軍中雖然艱苦吃食也比較粗糙,但是總歸誰也不會餓肚子,這已經(jīng)是不錯了。
至少將士們沒有一個抱怨的。
同蕭景耀一起看見如此情形,蕭景耀道:“多謝王妃出主意了?!?
“王爺客氣?!?
我對于蕭景耀的話并沒有放在心中,我在暗暗思索著,今日遇見的那個陳瀟究竟是何人。
心中我已經(jīng)暗暗有了猜想,卻不無法確定。
蕭景耀好像察覺到了我的異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王妃在想什么?”
輕笑著搖了搖頭,道:“無事,王爺莫要多想?!?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淡淡的道:“王妃若是有煩惱,盡管同本王說。”
不敢就蕭景耀的話有任何的深想,我草草點了點頭,道:“多謝王爺看重,妾身無事。”
蕭景耀沒沒有再多說什么,可然而我的心中卻越來越不安。
就在此時,韓凌步履匆匆的回來了,身后還帶著一車一車的糧食。
見狀,我上前拍了拍韓凌的肩膀,道:“辛苦了?!?
她仿佛是十分焦急的趕了過來,氣都沒有喘勻,聽聞我此,給我了一個笑意,道:“韓凌不辱使命,帶回來了五十車糧食!”
五十車!
聞,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軍營的糧倉里面也不過三十余車糧食罷了。
現(xiàn)在韓凌居然帶回來了五十車!
我十分激動的拍了拍韓凌的肩膀,道:“好樣的,你做得很好!”
可然而,讓我有些疑惑的是,分明只給了韓凌不到十萬兩銀子,她如何能拿下這么多的糧食?
若是走正規(guī)途徑買的話,絕對是不夠的。
看著韓凌,我眼神之中的疑惑不加以掩飾。
韓凌笑瞇瞇的看著我,道:“是王爺派給奴婢的那一隊士兵的功勞,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山匪,我們搶走了他們的全部糧食,還有許多金銀珠寶呢,稍后奴婢將一一給王妃呈上來?!?
聞,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山匪剿滅了沒有?”
“主子請放心,奴婢已經(jīng)將他們都押送到衙門去了?!惫唬n凌還是懂我的心思。
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那些東西都給王爺送去吧?!?
是蕭景耀手下的人弄來的,我也不占蕭景耀的這點便宜。
現(xiàn)在我也還沒有到缺錢成這個地步的時候。
見此,韓凌雖然有些不甘心,可到底也還是沒有多說什么。
點了點頭,道:“奴婢遵命。”
說著,便指揮人去將單子給蕭景耀。
這便是我欣賞韓凌的地方,即便不甘,也還是會聽話。
拍了拍韓凌的肩膀,道:“這件事你做的很好,放心,好處是少不了你的?!?
韓凌仿佛還想要說什么,但是見我如此,終究只是道:“謝過主子?!?
不多時,蕭景耀拿著單子來道:“王妃這是何意?難道本王還差這點財寶不成?”
將東西都給他了,我不明白為何蕭景耀好像還是十分不滿的樣子,一臉茫然的看著蕭景耀,道:“這些都是王爺手下人的成果給王爺難道不是自然?”
我的反問讓蕭景耀隱隱好像有些抓狂的意思。
沉默了許久,道:“本王不需要,這些小東西就給王妃留著吧?!?
說罷,便不由分說的將單子塞進我的手中,揚長而去。
我手中拿著單子,一時間,有些茫然。
轉(zhuǎn)瞬過后,我便心安理得的將單子給收了起來。
既然是蕭景耀給我了,那不要白不要,更何況,這也并非是白要了蕭景耀的東西,能有這些,也可以說是韓凌的功勞。
比起這些金銀珠寶,他更需要的是韓凌帶來的那五十車糧食。
糧食來了,原本因為只能吃糠咽菜和野獸肉的而有些頹喪的士兵立馬精神大振。
很多時候,能讓士兵氣勢大振的,往往都是這一些小事。
就在于對方開戰(zhàn)之前,我驟然之間便想到了出現(xiàn)在軍營之外的那位姑娘。
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明日便到了開戰(zhàn)之際,不同于上一次,我總覺得,今夜仿佛太陰沉安靜了,就連月亮也沒有出來,外面當(dāng)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天。
驟然起身,將衣裳給穿戴整齊,坐在燭火旁邊將血蠱拿出來,我喂它一滴血。
見我如此,蕭景耀仿佛十分不解似的。
“王妃這是要做什么?”
將指尖比到嘴邊,我悄聲道:“我總覺得,今夜仿佛有大事要發(fā)生?!?
蕭景耀見此,深深的皺起眉頭,仿佛有些不信。
可然而,我去卻沒有任何解釋的道理。
冥冥之中,這仿佛是一種直覺,要向蕭熠晨解釋依據(jù),我不知應(yīng)當(dāng)如何開口。
見此,蕭景耀不禁皺眉,終究也沒有多說什么,同我一樣,起身穿戴好衣裳、
我知道,他這是相信我了。
忽然之間,我聽見了外面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響起。
聽聲音好像并不是一個人。
我能夠聽見,蕭景耀定然也是能的。
他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將黑色的披風(fēng)披在身上,擋住了盔甲隱約間的反光。
見此,我也同蕭景耀一眼,將黑色的披風(fēng)披上。
蕭景耀沉吟了一會,將金絲蠱拿出來,謹(jǐn)慎的道:“帶上防身!”
聞,我不禁一愣,未曾想到蕭景耀會這樣,不過我也還是沒有推脫,伸手接過了金絲蠱,小聲道:“多謝?!?
他并未多,而是沉默的又扔過來一個東西。
定睛一看,竟是一粒藥。
“這是?”
原本我心中隱隱猜想,蕭景耀上次說的話其實是騙我的。
可然而,現(xiàn)在蕭景耀拿藥丸給我,無疑是告訴我,猜想破滅了。
“解藥?!?
淡淡的兩個字,卻讓我的心猶如墜入了冰窖之中。
沉默的接過了蕭景耀給我的藥丸,不知為何,我卻沒有立即吃下去,鬼使神差的藏進袖中,我莫名的,想要將這個給拓跋思看一下。
現(xiàn)在沒有時間想太多,我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同蕭景耀一起,一前一后。
前面迎來的是一隊士兵,渾身都是黑漆漆的,一時間看不出是什么人,不過想也知道,應(yīng)當(dāng)是楚國軍隊。
一馬當(dāng)先的是一個身量十分嬌小的男子,看體型,我隱隱覺得有些眼熟,仿佛跟那位陳瀟姑娘有些相似。
此時不是我多想的時候,看著他們摸進軍營之中的一個個營帳之內(nèi),我瞬間便知道了他們想做什么。
遲疑的看了蕭景耀一眼,我就不相信,事已至此,蕭景耀還會不作為!
輕輕踹了一腳幫我們掩護的營帳,里面立即傳來細(xì)細(xì)索索的聲音。
這里面睡著的是什么人?
我看著蕭景耀,睜著眼睛無聲的問道。
他唇角輕呡,小聲道:“自然是本王的親兵了?!?
聞,我恍然大悟,難怪如此機敏,原來是蕭景耀親自帶的兵。
幾乎沒有等多久,他們便都已經(jīng)穿戴好出來了。
蕭景耀一揮手,讓他們包圍偷襲的那些將士,而蕭景耀自身,則是包裹著斗篷,仿佛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大搖大擺的往營帳之中去。
我在暗處看著,偷襲的將士雖然對蕭景耀的到來十分戒備,可然而,卻并沒有輕舉妄動。
才剛剛進去,沒有過多久,我估摸著,若是那營帳之中的也是蕭景耀親兵的話,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正是這個時候,領(lǐng)頭的嬌小男子一聲令下,來偷襲的那一隊黑衣士兵紛紛拿起武器,朝著營帳之中去。
喊殺聲濺起,雖然并未有火光出現(xiàn),可然而我卻感覺到了營帳之內(nèi)的火光沖天。
對方并沒有殺蕭景耀一個措手不及,營帳之中的戰(zhàn)斗力勢均力敵,蕭景耀營帳之外還埋伏著一隊士兵,里面的黑衣士兵出來一個斬殺一個。
我心中暗暗計算著對面士兵的數(shù)量,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斬殺過半。
忽然之間,營帳之內(nèi)喊殺聲沖天,對面的士兵圍著那名嬌小的男子,僅僅十?dāng)?shù)人,竟然在蕭景耀親兵的重重包圍之下殺出了一條血路。
我指尖微動,金絲蠱與血蠱已然蠢蠢欲動,只是若現(xiàn)在將它們?nèi)映鋈?,顯而易見無法扔到那男子的身上,扔到士兵的身上實在是浪費。
心中暗暗咬牙,看著從不遠(yuǎn)處沖出軍營的士兵,心中暗恨。
蕭景耀示意親兵追出去,那些楚國士兵不打緊,但為首的男子定然要抓??!
到我的跟前,見我一臉憤憤,蕭景耀仿佛十分的疑惑不解,道:“王妃這是怎么了?”
余光睨了蕭景耀一眼,我憤憤道:“未曾抓住機會放蠱,竟生生的讓人給跑了!”
莫要以為血蠱僅僅只能下毒而已,血蠱還有子蟲,只要母蟲在我的手中,中了子蟲的人,即便是天涯海角都跑不掉。
可偏偏我沒有抓到機會!
蕭景耀聞,意味深長的道:“王妃不過是身手不夠敏捷罷了。”
我當(dāng)然知道是因為這個原因,若是我身手好的話,便可上前去將子蟲扔到那男子的身上,還需要在暗地里找機會?
身手不好是我的硬傷!
深吸了口氣,鄭重的對蕭景耀道:“請王爺傳授妾身武藝。”
仿佛對我的想法十分意外,蕭景耀緩緩走回主帳,看著我一臉誠懇的樣子,挑起眉頭,道:“王妃當(dāng)真有此決心?練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王妃如今年紀(jì)不小,練武怕是要吃不少苦了?!?
這是答應(yīng)了?
我看著蕭景耀,心中十分的意外,看著蕭景耀道:“那妾身便多謝王爺了?!?
不多時,有士兵匆匆壓著一個身影過來。
看清是誰,我不禁微微挑眉,道:“陳姑娘怎么在此?竟被王爺?shù)氖勘o抓住了?!?
說實話,陳瀟在女子里面可以算得上是高挑的了,可對男子而,卻很是嬌小。
她仿佛有些狼狽,衣衫不整,十分慌張的道:“這……小女子也不知,為何忽然會有軍爺將小女子給抓了來,至于為何出現(xiàn)在此……這……”
吞吞吐吐面色潮紅的樣子,不禁讓人對于她經(jīng)歷了什么浮想聯(lián)翩。
就在此時,有士兵呈上來了一些殘破的衣袍,道:“回王爺,王妃,這是在這名女子附近發(fā)現(xiàn)的?!?
看了蕭景耀一眼,我拿起士兵呈上來的衣袍一看,果然是楚國將士的衣袍。
“你是遇見了楚國將士,想要對你行為不軌?”我挑了挑眉,沒有說相信也沒有說不信,心中不禁隱隱覺得有些復(fù)雜。
她沒有回答我的話,一直在低低的綴泣著。
蕭景耀看上去是相信了,一拍桌,道:“楚國那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伸手撫上了蕭景耀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讓士兵將她先帶到無人的帳子里安頓下來,明日再行斟酌。
微微對士兵頷首,示意他去,蕭景耀看著我有些疑惑的道:“王妃這是何意?”
“那女子名喚陳瀟,王爺可覺得耳熟?”
蕭景耀的眼神依然還是那般疑惑,不解的看著我道:“請王妃明示?!?
“陳瀟,蕭晨?!蔽乙馕渡铋L的看了一眼蕭景耀,道:“現(xiàn)如今王爺可明白了?!?
“王妃的意思是……那陳瀟姑娘是男子?”
他的神色看上去是滿滿的不敢置信。
怎么就是不開竅呢?那陳瀟哪里像是男子了?
對蕭景耀翻了個白眼,道:“王爺自行斟酌?!?
匆匆福身,往營帳外去了,我如今要去見一面陳瀟。
我相信蕭景耀并非是沒有想到我的意思,只是這樣的說法實在是有些太過于驚世駭俗了,所以他不敢相信罷了。
給點時間讓蕭景耀慢慢消化便好。
掀開安置陳瀟的營帳,我上前,道:“姑娘為何會出現(xiàn)在軍營附近,我記得,姑娘家在邊城吧,弱女子半夜出門,只怕有些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