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思輕輕搖了搖頭,一臉鄭重的將藥丸交給我,道:“如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不要吃?!?
“為何?”
難道是說,有什么其他的危害?
“不僅如此。”拓跋思眉眼深沉的看著我,道:“更是因為,你若是吃了這藥,雖然尸毒被壓下去了,可是卻并沒有接觸,又來一身媚骨……理論上來說,是媚尸?!?
我聽說過媚尸的傳說,那是生來便勾引世上所有的男兒,以吸收他們的陽氣存活于世的尸體。
可然而,我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竟然還有做出這樣選擇的一天。
一時間我的心中不禁很是復雜,抬眼看著拓跋思,我思索了一二,道:“您的意思我知道了,若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這樣做的?!?
這就好。
拓跋思欣慰的點了點頭,好似是對我放下了心來。
在我要走的時候,拓跋思叫住了我。
“將那粒藥給我?!彼荒樕畛?,不容置喙的道。
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拓跋思,一時間不禁有些驚了。
怔愣的看著拓跋思,不解的問道:“拓跋叔,您……”
好似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拓跋思干笑了一聲,對我道:“我想要拿著它研究看看,能不能研究出給你的解藥?!?
即便看拓跋思的樣子便知道,他這話多數是在哄著自己,可然而我的心中卻還是懷著些許的期待。
想著,萬一呢?
若是拓跋思萬一成功了呢?
也正是因此,所以在面對拓跋思的時候,我二話不說便將藥丸給了他。
別的不說,我至少相信,拓跋思是不會害我的。
剛從拓跋思暫住的院子里出來,韓凌便一臉歡喜的上前,對我道:“主子,大喜??!”
看著韓凌笑瞇瞇的樣子,我的心中一時間不禁很是不解,茫然的看著韓凌,道:“大喜什么?”
現在有什么可歡喜的。
我反正是對韓凌口中的喜事興致缺缺。
韓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主子,您勸了皇后,皇上已經不罷朝了,那些大臣的夫人都來了,說是要謝謝您呢?!?
就這件事?
我莫名的看了韓凌一眼,不知道韓凌的歡喜究竟在哪里。
可卻還是聳了聳肩,對韓凌道:“我不見,若是有禮物的話就收下來?!?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你就說我不舒坦。”擺擺手,不理會韓凌的茫然與不解,我徑直如此道。
即便韓凌還是有些不甘,可畢竟主子已經發(fā)話了,韓凌也只能嘆了口氣,去吩咐管家,打發(fā)了那些夫人了。
回到院子里,我便看見韓凌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戲謔的挑起眉頭,“你這是怎么了?”要知道,韓凌可不比蘭兒,很多時候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可是為何,韓凌現在卻如此的生氣?又好像是憤怒?
我有些不解,也正是因此,所以疑竇的開口問韓凌。
她緊緊的抿唇,疑惑不解的看著我,道:“主子,奴婢不明白,跟那些夫人交好是好事,您為何不見?”
眼神之中是純然的不解,韓凌就是因為想不通這件事,才自己生悶氣。
“你啊?!钡闪隧n凌一眼,我也沒有覺得韓凌這是置喙主子的事情有什么不對,而是一臉嚴肅的對韓凌道:“長袖善舞左右逢源是好事,可若是做的太明顯,可就不是好事了?!?
就算韓凌沒有細說,我看著她的狀態(tài)也知道,來了多少夫人。
要是都見的話,未免有些太張揚了。
我可不想做這個眾矢之的。
想要將蕭天宸拉下馬,尋常時候就應該蟄伏下來。
能量可不能用在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
韓凌有些明白了,可又有些沒有明白。
茫然的看著我,過了好一會,道:“主子,您的意思是,不冒尖靜靜的等待時機?”
“就是這個意思?!蔽⑽㈩h首,我對于韓凌的悟性很是滿意。
可然而,在這個時候,韓凌的神色卻更加的不解了。
“可王爺好像并非是如此的?!边t疑的看著我,韓凌道:“王爺在朝中已經跟皇上爭鋒相對了?!?
“我知道?!?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正是因此,所以我們才要耐心的蟄伏下來?!蔽液粗n凌如此道。
可是顯然,這件事韓凌好像十分的不能理解。
茫然的看著我,韓凌怔愣的道:“主子,奴婢不明白?!?
輕笑著搖了搖頭,“你不用明白?!痹谖疑磉叜敳睿瑹o關我信不信任韓凌,她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與其讓韓凌知道的太多,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倒不如一開始便不讓她知曉這樣多。
很顯然,韓凌也是個聰明人。
微微頷首,對我道:“是?!?
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我抬眼看了一眼韓凌,道:“那些夫人送的禮物呢?”
雖然不能跟那些夫人交好太甚,可是一些禮物我卻還是能夠收下的。
羌然那邊在培養(yǎng)武士,正是用錢之時,我都很肚餓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了。
“奴婢收著了,主子請來?!表n凌含笑看著我,帶我到了私庫之中。
我的私庫原來只放著嫁出來的時候蕭天宸給的嫁妝,后來陸陸續(xù)續(xù)花掉又進賬了一些。
現在看起來,倒是跟當初的數量差不多,就是物品更精致了。
見我好像很歡喜的樣子,韓凌看著我道:“主子,可還是像往常異樣,粗糙的賣錢,較好的留下?”
“就這樣處置吧?!睂Υ宋也]有多少意見。
總歸受益者是我。
想到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我轉過頭看向韓凌,道:“羌然那邊,培養(yǎng)我們的人都怎么樣了?”
礙于身份,我沒有辦法親自去看,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我不關心這件事了。
這是大事,即便沒有時時刻刻問,我也將其放在心上。
韓凌顯然早就想到了我會問這件事,笑瞇瞇的看著我,道:“主子您就放心吧,羌然說,用不了多久便能在您的身邊安排自己人了。”
果然是辦事效率高。
我微微頷首,對此十分的滿意。
又另外想起來一件事,韓凌笑瞇瞇的道:“主子,王爺說答應給您的東西已經得到了,讓您去找他拿呢?!?
這才幾天?
苗寨的東西哪里那么好得到?
一時間,我不禁覺得,蕭景耀這是早有預謀!
“那走吧?!?
顯然韓凌也是知道這件事的,眨巴著眼睛,韓凌看著我,道:“主子,那金絲蠱取來了,奴婢能瞧瞧嗎?”
“自然是可以的?!?
袖中的金絲蠱好像知道自己要失寵了似的,不安的在我的袖中急急的扭動。
心下好笑,我指尖輕推了它一下,讓它老實店。
當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
好似察覺到我的心意,金絲蠱瞬間就老實了。
我這才那滿意一點。
“那金絲蠱我看過之后便給你了。”
韓凌還沒有本命蠱,金絲蠱合適歸合適,可然而我已經有金絲蠱了,我覺得韓凌可以在別的地方動動腦筋。
“主子的意思是?”
聽出我的畫外音,韓凌不禁很是疑竇。
“回去跟你說?!?
眼看著就要到蕭景耀的地盤上了,我瞬間便禁聲了。
韓凌點了點頭,道:“是?!?
剛到門口,韓凌還沒有來得及扣門呢,門就從里面開了。
我不禁一愣,莫名的看了一眼蕭景耀,疑惑的道:“王爺這是?”
他的臉色隱隱有些不好看,也不知道是誰惹到他了。
在看見我的時候,蕭景耀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看了許多,“王妃來了,進來吧?!?
轉過剛要出門的腳步,他又回來,對我如此道。
我心中的疑惑更甚,可對上小五的眼神,他又對我輕輕搖了搖頭。
看來是真的有人惹到了蕭景耀???
“王爺您這是你怎么了?”書房里杯盞都碎了,喜怒形于色可不是蕭景耀的作風。
沉默了許久,最終蕭景耀還是不甘不愿的道:“不過是有些人不懂事罷了,”看了小五一眼,蕭景耀淡淡的吩咐道:“去將給王妃的東西拿過來?!?
我眼珠一轉,到蕭景耀的書桌上面,看見了一封還沒有來得及收好的信箋。
拿起來一看,果然如此。
戲謔的看了蕭景耀一眼,我故意道:“沒有想到,王爺竟然也有被人戲耍的一天?!?
當真是喜聞樂見,大快人心!
可然而,蕭景耀卻好像完全都不在意似的。
對我輕笑了一聲,好像有些無奈的道:“這都是因為當初沒能相信王妃啊。”
聞,我不禁有些得意,對蕭景耀道:“日后王爺可還會不相信妾身?”
“自然是不會了?!焙粗遥?,我感覺到了蕭景耀帶來的一絲寵溺。
瞬間便有些尷尬了,清咳了一聲,看著蕭景耀道:“那倒也是不必?!?
說話間很是不自在,心中莫名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蕭景耀好像對我的態(tài)度十分好笑似的,含笑看著我,道:“說要相信你的是王妃,說不要相信你的,還是王妃,你究竟想如何呢?”
“我才不想如何!”對蕭景耀翻了個白眼,隨后敷衍的福身,道:“妾身想去瞧瞧金絲蠱究竟如何,便先告辭了,王爺請便?!?
說罷,我也不管蕭景耀如何,轉身便走。
韓凌快步跟上來,有些羨慕的看著我,道:“王妃,您瞧王爺對您多好啊?!?
“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蔽业故遣挥X得蕭景耀對我談得上好還是壞。
到了院子里,我看著韓凌……手中的盒子,眼神殷殷切切。
拿過盒子打開,里面的金絲蠱看上去,好像跟我的金絲蠱沒有什么區(qū)別,相反我的顏色還更加艷麗一些。
莫名的與韓凌對視了一眼,不解的道:“這是怎么回事?”
韓凌輕輕搖了搖頭,不解的道:“奴婢也不知道?!?
細細的觀察了一番之后,韓凌像是發(fā)現了新大陸一般,驚愕的對我開口道:“主子,您瞧!”
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驚艷與驚愕。
我看向韓凌所指的地方,眼神之中也不近滿滿的都是驚愕。
“竟……當真有金絲了?”
金絲蠱,是會吐猶如金絲一般絲線的蠱蟲,古往今來的金絲蠱都是如此,可這一只,它的身上竟然是當真有屢屢的金絲!
細細看來,若不是看見在活動的話,更像是用真正的金絲編制而成的模型!
我與韓凌看上去都十分的驚愕,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主子!它竟是沒有認主的?!备芋@愕的聲音響起,韓凌的語氣之中帶著滿滿的不敢置信。
若是不認主,這只蠱蟲是怎么樣大的?
這件事不禁韓凌不明白,我也不明白。
盯著它看了好一會,袖中的金絲蠱此時驟然躁動了起來。
好像掙扎著要出來。
這是蟲類的生存法則。
一塊領地之中只能有一個王。
現在來了一個沒有認主的金絲蠱,它自然是有危急感了。
對此,我不禁心中很是好笑。
原本我是不想將金絲蠱放出來的,不管是我原來的這一只,還是新從蕭景耀手中得到的,都是難得的蠱蟲。
不管誰死了都怪可惜的。
我的這一只若是輸了的話,那么我也會遭到反噬。
可是它這一次卻好像無比的堅持。
無奈,我只能讓它出來。
只這樣,韓凌便已經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了。
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主子,你瘋了!”
“我相信它不會讓我失望的?!蔽业目粗约旱谋久M,蟲類也是有趨避厲害的本能的。
若是眼前的金絲蠱當真不可戰(zhàn)勝,它也不會掙扎著要出來了。
只怕是眼前的這一只同它實力相當,如此一來的話,方有一戰(zhàn)的可能性。
“您的意思是……”
韓凌狐疑的開口,可才剛說一句,便被我給打斷了。
嫌棄的看了一眼韓凌,道:“好好看著。”
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我的金絲蠱有飼主在這,對方應當是萎靡不振的,可為何兩只看上去都如此的躍躍欲試。
不管怎么樣,蠱蟲都是不可能給我答案的了,我能夠做的,也就只有緊緊盯著它們的決斗。
韓凌看上去比我還要緊張得多,攥著拳頭一分不差的看著兩只蠱蟲的纏斗。
其實蠱蟲,尤其是以毒性見長的蠱蟲,它們的纏斗最是無趣了,給對方注入毒液,看誰先軟趴下去,另一只便會將其吞下去,自然毒也會解,同時實力會上升一大截。
“主子!”韓凌十分惶恐的看著盒子里面,抓住我得手,道:“您……您的本命蠱好像有些不行了。”
我自然看見了,緊緊皺著眉頭,看了韓凌一眼,從她的頭上下來一個小釵,刺破指尖,血腥味對于我與韓凌而,自然是微不可聞。
可然而,對于蠱蟲來說,卻已經是足夠濃烈了。
含有尸毒的血腥味,除了我自己的蠱蟲喝專門食腐的尸蟲之外,其他的蠱蟲那可是厭惡無比。
這種血腥味剛剛一出來,對方金絲蠱便躁動不安了起來。
而我的本命蠱此時卻忽然之間氣勢大漲,趁著對方萎靡不振的時候,一口氣將對手給吞了進去。
柔軟的身子脹大了一倍,甚至能隱隱看見里面金絲的痕跡。
“主子,我們現在怎么辦?”
“等著唄,還能怎么辦?!爆F在除了等著金絲蠱自己煉化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任何的外力都沒有辦法幫助它。
韓凌點了點頭,道:“是,奴婢知道了?!?
正在此時,我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對了,我記得好像庫房里有一株紅珊瑚吧?”若是能夠用紅珊瑚來幫助金絲蠱的話,也是一樁妙事。
聞,韓凌有些無奈的道:“您忘了,那株南海珊瑚您已經給皇后了,據說皇上也很喜歡呢?!?
不說我沒有想起來,這一說我才意識到,我是送過去惡心蕭天宸了啊。
“可惜了……”
若是知道有今日的話,我絕不會就這樣浪費了紅珊瑚。
想要惡心蕭天宸什么不行,偏偏送了那個。
韓凌思索了一下,道:“對了,奴婢想起來了,早些日子那些夫人來的時候好像送了紅珊瑚手串兒,您若是要的話,奴婢給您取來?!?
手串……
雖然小了點,但是也聊勝于無了。
“去吧,記得斷一碗濃濃的米湯來?!?
“是,奴婢這就去?!表n凌臉上的疑惑不加掩飾,可終歸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徑直去辦事了。
也正是韓凌這不多話的性子,我才最欣賞。
這樣的人才能夠長長久久的留在身邊,像是蘭兒那樣,并非是不好,只是若長久留下的話,有壞事的風險。
不一會,韓凌便匆匆過來,手中是紅珊瑚手串的盒子和一碗像我說的一般,濃濃的米湯。
可然而,我一瞧,卻搖了搖頭,無奈的看著韓凌,道:“你啊,還當真是不擅長做這種事情?!?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