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蕭景耀輕笑了一聲,對我道:“沒想到王妃如此敏銳,那荷香確實不是一般女子?!?
“是誰?!蔽?guī)е┰S探究對上了蕭景耀的眼睛。
“楚國公主?!?
聞,我不禁一頓,視線轉(zhuǎn)到蕭景耀的身上,看著他的眼神帶著些許試探與疑惑的道:“楚國公主?”楚國的公主多了,嫁出來的也不少,蕭天宸后宮之中還有幾個楚國的美人兒,嫁過來的時候,也是封了公主的。
若是一個尋常的公主,蕭景耀又怎么會如此?
雖然明面上沒有特意的關(guān)照,就好像忘了這個人似的。
但是暗地里誰又知道呢。
對上我的眼神,蕭景耀輕笑了一聲,道:“王妃,她確實不是楚國那些阿毛阿狗的公主,而是嫡親的?!?
聞,我未曾說話,挑了挑眉,示意蕭景耀說下去。
緩步坐下,伸手敲了敲桌子,蕭景耀道:“這連茶都沒有,卻還要本王講故事,王妃未免太苛待本王了吧?”雖是擠兌,可眼中卻還是滿滿的笑意。
見此情形,我翻了個白眼不想跟他計較,遂起身道:“是,妾身這就去給王爺?shù)共?。?
蕭景耀輕笑了一聲,緩緩道:“她原本是楚國先皇的女兒,后來是打算嫁給蕭將軍的,可……”剩下的話,蕭景耀沒有說出來我也明白。
那蕭熠晨是個女子,怎么娶妻?
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他手邊的桌子上,我蹙眉道:“圣旨如何違抗?后來蕭熠晨是怎么做的?”
“圣旨當然不能違抗了,可,兩國的邦交更為重要?!焙戳宋乙谎?,蕭景耀緩緩道:“后來不知為何,皇上聽見了那位楚國公主的美貌,于是便派遣使節(jié)去楚國討了來?!?
原來是這樣啊,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一切只怕都是蕭熠晨的手筆。
如若不是蕭熠晨故意放到蕭天宸耳邊這樣的消息的話,蕭天宸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還那么巧的在蕭熠晨真的娶妻之前派人過去。
“后來呢?”
若當真如此的話,荷香應(yīng)當是蕭天宸的妃子才對,為何變成了宮女?
“在見到了她之后,皇上覺得沒有傳中美麗,便以宮女之名送給了本王?!笔捑耙粗?,并未太深的解釋。
不過想也知道,見到了本人之后覺得并非是傳中的美人,而且還廢了那么大的功夫,蕭天宸當然是惱怒的。
一氣之下做了這樣的荒唐事也情有可原。
“可她為何要幫皇上害你?”
我對此,十分的疑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畢竟對于荷香而,當時的蕭景耀才是她的主子,她的丈夫,為何……
說起這個,蕭景耀眼神微冷,道:“不過是因為,她還記著自己楚國公主的身份。”
若是先要有效的聯(lián)姻,即便是做妾侍,那也是應(yīng)當做皇帝的妾侍才好,“區(qū)區(qū)”一個戰(zhàn)王爺,她自然看不上了。
我了然額點了點頭,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在里面。
看著蕭景耀的眼神瞬間便有些憐憫,說起來,我我沒有想到蕭景耀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心中不禁升起了些許異樣。
看著蕭景耀的眼神也變得憐憫了起來。
見此,蕭景耀含笑對我道:“王妃可是心疼本王了?”上身微微前傾,蕭景耀伸手將我給拉回來,道:“本王卻沒有想到,王妃竟對本王如此有心?!?
對上蕭景耀含笑的眼神,我緊緊皺起眉頭,掙脫開了蕭景耀的懷抱,他這一次并未抱緊,所以我很快便掙脫開了。
含笑看著蕭景耀,我“善意”的對他建議道:“王爺難道不覺得,這話不說出來比較好么?”我即便是對蕭景耀有心,有些關(guān)心蕭景耀,也不過是出于全局的考慮,怎么從蕭景耀的口中說出來,就好像變味了一般?
被擠兌了,蕭景耀也沒有生氣,笑容不改,將已經(jīng)溫涼的茶水一飲而盡,道:“本王就是想看看王妃害羞時候的表情?!?
嘴角微抽,說起來我見過的男子不少,可卻就是沒有一個像是蕭景耀這樣的!
憤憤的瞪了蕭景耀一眼,我輕哼了一聲,道:“那王爺現(xiàn)在可看見了?”
害羞?我怎么可能會對蕭景耀害羞。
輕蔑的睨了他一眼,嘴上懶得反駁,但是姿態(tài)上,我卻做了一個十成十。
見此蕭景耀也沒有生氣,相反的他大笑出聲,道:“當然看見了,本王十分的滿意?!?
“王妃日后若是擔心本王,大可直接說出來,無須這般?!?
誰擔心他了!
我瞪了一眼蕭景耀,再不想看他,轉(zhuǎn)身便走。
對此很是憤憤,我跟孝敬喲相處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蕭景耀身為堂堂的戰(zhàn)王爺,居然可以這么不要臉!
打算出去冷靜一下,走到門口我便看見了荷香。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什么都沒有說,往遠處走去。
韓凌不禁微愣,隨即快步跟了上來。
“荷香沒有來?”我看了一眼韓凌如此道。
她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茫然的道:“她說近日里身上有些不舒服,許是小日子來了,便沒有跟上來?!?
原來如此啊。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相信,也沒有說不信。
“既然如此,那便讓她歇著幾日吧,飲食飲水有專人照料,這幾日別讓她出來?!?
韓凌聞,不禁一愣道:“主子,荷香讓您不悅了?”
“沒有啊?!逼婀值目戳艘谎垌n凌,我根本就不在意荷香,又哪里來的因為她而不悅呢?
對上韓凌疑惑和顯然不相信的眼睛,不禁扶額道:“我是覺得,近日來是多事之秋,沒有事情的話,不要讓身邊人在外面瞎晃悠。”
她這才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不禁腹誹,當真是不知道我是主子,還是韓凌是主子了。
“當然是您了。”
我腹誹的時候,竟然將這話給喃喃出來了,韓凌理所當然的道:“奴婢不過是擔心主子罷了?!?
睨了韓凌一眼,我有些不滿的道:“你倒是有理了。”
沒走多遠小泉子便迎面而來。
見到了我,小泉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瞬間便伸手將我拉到了無人的角落之中。
就這樣還不算,還讓韓凌去旁邊看著,就做賊一樣。
“你這是要做什么?”即便我知道小泉子這樣做必然有自己的理由,可卻還是不禁蹙眉道。
小泉子好像絲毫都沒有在意的樣子,只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對我道:“王妃,昨日打了皇上放走的銀狐之人,是羽林王?!?
羽林王?是個莽撞的武人,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的話,確實是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我還是有些疑惑。
看著小泉子,道:“皇上打算怎么處置?”
羽林王是蕭天宸身邊的親信啊,為何昨天聽人說,蕭天宸要嚴懲羽林王?
我疑惑的目光落在小泉子身上,他過來,顯然是傳這個消息的。
“那是一只懷孕的母狐貍!正好昨日查出皇后娘娘懷孕,說是要積德,于是便將狐貍給放了,誰知道又被羽林王抓回來,還說要給皇后做件擋風的圍脖?!?
原來皇后是這樣懷孕的???
之前心中有些好奇,現(xiàn)在小泉子算是給我解惑了。
“怎么處置?”
蹙眉,說起這個,小泉子便有些焦急,“說是要在王府圈禁,還要奪了羽林王的兵權(quán)!”
原來重點在這里啊。
我說呢,蕭天宸那個人,怎么會容忍自己的枕畔有他人酣睡?
羽林王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
不過,這確實是個昏招,從自己的身邊人下手,即便是有充足的理由,可這也夠傷人心的。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擺擺手,讓小泉子先走了,若是小泉子待在我身邊的時間太長,總歸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
微微躬身,他恭敬的離去。
從頭至尾我就知道,小泉子是個聰明人,也正是因此,所以我才放心的將事情交給他做。
他知道怎么樣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韓凌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道:“主子,那府上那位樂姨娘又怎么處置?”
忽然說話嚇了我一條,“你想嚇死我?。 弊呗吩趺词菦]有聲音的,當真是太嚇人了。
對于韓凌如此的做法,我有些不滿。
可然而,韓凌看上去十分無辜的道:“主子,是您想事情太專注了。"
說起來這件事還能怪我咯?
“你倒是有理了?!爆F(xiàn)如今我覺得,韓凌應(yīng)該改個名字,叫常有理最好!
似乎是看出來我的不滿,韓凌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討好道:“主子,是奴婢錯了?!?
這還差不多。
給韓凌遞了一個滿意的眼神,我這才回答她的話,“禍不殃及出嫁女,這個規(guī)矩你難道不明白?”
我是不待見樂安郡主,可畢竟,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
若是不給我找麻煩的話,我倒是愿意保她平安無事。
“那好吧?!表n凌看上去有些不甘心,可到底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垂首道:“主子,您為何討厭荷香?”
“我可沒有討厭她?!敝皇呛上愕纳矸葑屛矣行┓纻淞T了。
不想再回答韓凌的深問,我腳步一轉(zhuǎn),朝著皇后的營帳方向去。
“皇后如今有孕,于情于理,我這個做皇嬸的都應(yīng)當去看看她?!焙Τ蛄隧n凌一眼,我有些無奈的道:“所以韓凌,你安靜一點?!?
這回韓凌才是不說話了。
從前還以為她是個謹慎的悶葫蘆,現(xiàn)在才知道,之前不過是沒有放飛天性而已。
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剛到皇后的營帳門口,還沒有進去呢,我便被攔了下來。
張嬤嬤歉意的對我笑了笑,隨即做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道:“皇后娘娘正在小憩,還請戰(zhàn)王妃改日再來?!?
既然要做戲,那便要做足全套。
惱怒的看向張嬤嬤,我蹙眉道:“本妃聽說皇后娘娘身懷龍?zhí)?,想要瞧瞧娘娘罷了?!?
此時韓凌也很適時的開口道:“竟敢在我家主子面前無禮!你給我跪下!”
韓凌身上是有功夫的,上前用巧勁兒將張嬤嬤按倒在地,膝蓋落地的聲音讓人牙酸。
“老奴雖是奴才,那也是皇后娘娘的人,容不得戰(zhàn)王妃無禮!”
梗著脖子,張嬤嬤抬頭,狠狠的瞪著我。
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該聽見的人也都聽見了,這才有大宮女出來,睨了我一眼,還是那樣一副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皇后娘娘請您進去,戰(zhàn)王妃,請吧。”
韓凌也想隨我一同去,可卻被攔住了,“皇后請的是戰(zhàn)王妃,而非你這個奴才?!?
最終即便韓凌臉色難看,也沒有陪同我一起進來。
連帶著出去叫人的宮女也守在了門外。
見到我來了,躺在床上面色紅潤的皇后頓時便起身,對我道:“皇嬸的丹藥皇上已經(jīng)吃了,皇上對本宮寵愛有加,本宮若是不‘有孕’那就奇怪了?!?
在外人看來,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我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你還正好將羽林王拉下馬?”
聞,皇后輕笑,示意我用桌上的糕點,撐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的道:“他不是給皇嬸下套么?處置了他,本宮也算是投桃報李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微微頷首,點了點頭,道:“你這胎……”生是肯定生不下來了,若是想不被發(fā)現(xiàn),最好也還是要不過三個月。
我能明了這個道理,相信皇后也能夠明了。
她微微頷首,道:“皇嬸請放心,本宮心中都是有數(shù)的?!?
“如此便好?!蔽倚牢康狞c了點頭,道:“那就好,這個給你。”
皇后有些疑惑的看著一盒子小紅藥丸,疑惑的道:“這是什么?”
“現(xiàn)在您可是有孕之人。”我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皇后的腹部,道:“難道就不擔心何事會下紅?”
聞,皇后微微一怔,瞬間便明白了我的意思,頷首道:“原來如此,多謝皇嬸了?!?
“每日一粒,何事停藥何事便會下紅?!焙粗屎?,這個要怎么把握,便只能聽皇后的了
她想要這個“孩子”發(fā)揮什么功效,那便怎么用。
皇后似乎對我如此的做法很是感激,點了點頭,道:“這便是多謝了?!?
輕笑著搖了搖頭,我又囑咐了皇后幾句,便出去了,出門的瞬間臉色變得十分冷淡。
“主子,皇上說明日便回去了?!?
韓凌見我出來,走了一會到皇后的人聽不見我們說話的地方,如此道。
我聞,微微頷首道:“這樣也好?!睆幕屎笥性械南⒊鰜砹酥螅冶阒肋@場秋狩要虎頭蛇尾了。
好在我與蕭景耀此時并未動手,不然的話,皇后這樣的舉動可當真是壞了事。
“你回去收拾東西吧?!笨戳隧n凌一眼,思索了一下,我特地囑咐道;“蠱蟲的東西別讓菊香經(jīng)手,你做的周全一些?!?
若是太明顯被荷香察覺的話,反而還不好了。
韓凌聞,微微頷首道:“主子放心,奴婢明白的?!?
她可能已經(jīng)看出我對羌然額防備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出什么差錯。
輕輕點頭,道:“你去吧,我一個人走走?!?
羽林王幫著樂安郡主給我下了不少的絆子,如今他落敗了,為了保持莽撞無禮的形象,自然要去好好瞧一瞧羽林王了。
哪知,才剛走到羽林王的營帳門口,便被人給攔了下來。
面容清秀的小兵對我行了一禮,道:“見過戰(zhàn)王妃,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接近羽林王。”
這是真的惹惱了蕭天宸?或者……有個什么其他的緣由?
我看著倒是不像羽林王當真得了蕭天宸的厭惡。
看了營帳的方向一眼,我嘲諷的輕嗤了一聲,道:“如此如此……那就算了,你記得跟羽林王說本妃來過了?!?
“是?!?
小兵恭敬的對我行了一禮。
并未多停留,轉(zhuǎn)身就走了。
可在路上,我卻遇見了幾個聘聘婷婷,朝著蕭景耀營帳去的姑娘。
顯然她們也是見到我了的,恭敬的對我行了一禮,“見過戰(zhàn)王妃,不知王爺可在?”
我認得說話的人,她是兵部侍郎家的閨女,即便比不上尚書,可也算是高官之女了,此時兵部尚書倒了,她父親是最有望升為尚書的人。
“崔小姐,本妃還未回去,自是不知?!陛p笑了一聲,我從韓凌的手中接過扇子慢悠悠的扇著,有些好奇的看著她,道:“崔小姐找王爺何事?”
她似乎沒有將我放在眼中,聞,輕笑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小女子想見王爺一面,有事情稟告。”崔小姐狀似有些嬌羞,她想“稟告”的事情,我心中明了。
“那便同本妃一道來吧?!鄙钜獾目戳舜扌〗阋谎?,看來,這又是一個想要嫁給蕭景耀的女子了。
上次在西苑被送回去還不夠,如今又湊上門來了。
我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崔小姐見狀,有些好奇的問道:“王妃為何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