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看向蕭景耀,我沉默了許久,這才扯了扯唇,有些敷衍的道:“歡喜,自然是歡喜的。”
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笑意。
可心中的復(fù)雜卻半點不減。
就像是我與蘭兒說的一樣,這個孩子,現(xiàn)在來的并不是時候。
沉默了許久,我說完這句話之后,一直都沒沒有說話。
蕭景耀臉上的笑意掉了下來,神情復(fù)雜的看著我,道:“王妃不想要這個孩子?”目光灼灼的看著我,似乎是有些不解。
見狀,我搖了搖頭,道:“沒有,自然沒有?!?
即便說是這樣說,可然而,神情卻是騙不了人的。
蕭景耀驟然將我的臉抬起來,看著我,十分不解的道:“為何?難道王妃不喜歡本王的孩子?”
“妾身只是覺得,來的不是時候?!鄙钪约簾o法瞞過蕭景耀,我索性對他說了實話,這也是我所認為的事情。
現(xiàn)在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候,又如何能有孩子呢?
這不是將軟肋生生的遞到蕭天宸的手中么?
想到一個解決方式,我看著蕭景耀,目光灼灼的道:“王爺,妾身可否……”
話還沒有說完,他便已經(jīng)明白了我的意思,臉色驟然冷淡了下來,“你想不要他?為何?”
蕭景耀的神情之中滿是痛苦,好似非常不理解,我為何要這樣做。
為何呢……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何,
可能是還沒有做好迎接一個小生命的準備吧。
看向蕭景耀疑惑不解的眼神,我不禁苦笑。
“本王不容許王妃不要他,這也是本王的孩子!”
他仿佛對這個孩子有些莫名的執(zhí)念似的,不允許我有任何這樣的意思。
可然而,即便我有這樣的意思又能夠如何呢?我難道還真的能不要這個小生命不成?
這不管怎么說都是我肚子里的一塊肉,我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王爺放心,妾身不會不要他的。”父皇母后都對我極好,從前,我也想過日后我的孩子會是什么樣子的。
當然,我的意思是,我與蕭天宸的孩子。
怎么都沒有想到,我現(xiàn)在會孕育蕭景耀的子嗣。
緊緊的皺著眉頭,想著腹中之子的將來,我莫名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神情瞬間便溫柔了起來。
有一個孩子,好像并非是壞事。
蕭景耀這才也跟著笑了出來,“王妃想通了便好?!?
一時間,在看著蕭景耀的時候,我的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笑意,能讓我安心,蕭景耀并非是沒有原因的。
也正是蕭景耀得篤定,才最讓我安心。
“好了,王妃如今便安心養(yǎng)胎吧,別的不要想太多可好?”含笑將我按著躺下,蕭景耀眉眼溫柔的如此道。
我現(xiàn)在很是費解,究竟是什么時候有孕的?我竟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月事仿佛也沒有推遲,難道便就是這一個月之內(nèi)?
心中微微有些不解。
不過事已至此,我再想太多已然是無用,只能依照蕭景耀的意思,老老實實的休息。
含笑看著我,蕭景耀道:“若是王妃想要什么的話,盡管跟本王說,不管是什么,本王都會捧到王妃跟前來的?!?
聞,我的眼神之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厲色,“當真?”看著蕭景耀的眼神有些將信將疑,唯有蕭景耀的篤定才能夠讓我知道,他究竟是個什么態(tài)度。
“自然,王妃想要什么?”此時蕭景耀心中或許已經(jīng)有數(shù)了,卻還是看著我,如此道。
眼神微閃,“王爺知道的?!?
不知道哪里有蕭天宸的釘子,除非是在確定確實是沒有人的情況下,如若不然的話,我與蕭景耀說的話,都比較隱晦。
畢竟蕭天宸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時間,在對蕭景耀的時候,我的眼神之中滿是笑意。
“王妃放心,”他信誓旦旦的對我道:“那樣?xùn)|西,早晚本王都會捧到王妃面前的?!?
眼神之中一閃而過的是厲色,從前我從來不知道蕭景耀會有這樣的一面。
從頭至尾,蕭景耀不是冷凝便是深情,如今將兩者糅合在了一起,一時間,竟是莫名的讓我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有些微微動容的看著蕭景耀,我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如此,便多謝王爺了?!?
輕笑著捏了捏我的臉蛋,蕭景耀看上去仿佛覺得有些好笑,“王妃何時學(xué)會對本王客氣了?”
對于蕭景耀的問題,我笑瞇瞇的回答道:“自然是在有事相求的時候?!边@樣的事情,我當然是有事相求了。
“王妃早些休息,本王去處理事務(wù)了?!焙粗?,蕭景耀如此道。
目送蕭景耀離去,不一會,蘭兒便來了。
洛大夫是從蘭兒的地方來的,自然蘭兒不會不知道我這邊的事情,應(yīng)當是料理好了手中的事物,蘭兒便馬不停蹄的來找我了。
蘭兒飛快的上前,臃腫的腹部仿佛無法給蘭兒帶來任何的阻擋,看著我,蘭兒笑道:“主子有孕了?奴婢來給主子當乳娘如何?”
正好蘭兒的孩子也僅僅只比我大幾個月而已。
聞,我不禁一愣,隨即道:“好啊?!碧m兒也算是個知根知底的,若是將孩子交給別人的話,我的心中也不太安定,若是交給蘭兒的話,我大可放心。
微微頷首,道:“你若愿意,我也沒有什么意見?!睅е鴿M滿的笑意看著蘭兒,我如此道。
蘭兒聞仿佛非常歡喜的樣子,點了點頭,道:“是,多謝主子。”
我能夠知道,對于蘭兒來說,能夠養(yǎng)育我的孩子是一種怎么樣的榮耀,自然也能夠理解,蘭兒現(xiàn)在的心情。
對于蘭兒的話,我含笑應(yīng)是,道:“你若是能這樣想自然是極好?!?
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笑意,。
等到蘭兒走了,我看著有些殷殷期待的鶯歌,挑眉道:“你也想做我腹中子的乳娘?”
現(xiàn)在鶯歌可是連丈夫都沒有,即便現(xiàn)在有孕,也是來不及的。
除了這樣的可能性,那鶯歌想做的究竟是什么?
不問便知。
“主子,奴婢要留在您的身邊?!柄L歌仿佛有些訕訕,趕忙道。
仿佛是在安撫我似的。
可然而,鶯歌越是這樣,我便越是覺得,她是當真想要去我的孩子身邊。
“你們啊?!蔽抑刂氐狞c了一下鶯歌的眉心,憤然道:“我有孕之前都對我忠心不已,有了孩子你就叛變了?”
顯然這話鶯歌可承受不起,連忙跪在我的床邊,鶯歌道:“奴婢不敢,奴婢對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鑒?!?
含笑看著我,眼神之中滿是誠懇,仿佛有一種我不相信的話,鶯歌便將信掏出來給我看。
見鶯歌認真了,一時間,我不禁有些茫然,我當真沒有想到,隨口的一句調(diào)侃能讓鶯歌變成這樣。
“好了,我相信你便是了?!焙粗L歌,我對她伸出了一只手。
見狀,鶯歌的神情微動,將手放在我的手上,緩緩站了起來。
我這才笑了出來。
鶯歌嗔怪的看著我道:“主子,在奴婢的心中,沒有誰比主子重要?!?
在看著鶯歌的時候,我的眼角眉梢之中滿滿的都是笑意,“我相信你的?!比羰遣幌嘈批L歌的話,我也不會讓鶯歌留在我的身邊了。
既然我已經(jīng)決定了讓鶯歌處理我手下的一系列事物,那么便說明,我對鶯歌絕對是實打?qū)嵉男湃巍?
正是因此,所以在鶯歌如此篤定的要證明自己對我的忠心的時候,我才會慌張。
從前,我原本便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若是不重要的人,我不會管她的死活。
鶯歌身為我身邊的人,自然除外,我對鶯歌的照顧并非一點半點、
相信這點,鶯歌自己心中也是有數(shù)的,如若不然的話,鶯歌亦然不會如此認真的對待我。
不管是在什么樣的關(guān)系上面,一切都是相互的,即便是主仆之情也是一樣。
“我知道你的意思。”在握到鶯歌的手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鶯歌方才究竟有多么惶恐,也正是因此,所以我才會如此安撫她。
與我對視一眼,鶯歌驟然笑了出來,“主子的意思奴婢是明白的?!?
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笑意,鶯歌跟在我身邊這么長時間,我的心思,鶯歌應(yīng)當是最為明白的。
正是因此,所以有些事情我不需要跟鶯歌開口,一切都盡在不中。
“主子,洛大夫的藥已經(jīng)開好了,奴婢需要去煎藥了?!柄L歌含笑看著我,如此道,“主子,您可不要嫌棄藥苦而不喝啊。”
鶯歌能這樣說,便說明在這件事上面,我是有前科的,也正是因此,我有些赦然的看向鶯歌,道:“你放心,我知道輕重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早先不愿意喝藥,那是因為不過是風寒而已,即便是不喝藥,過不了多久我也會自己好的。
可然而,這一次不同以往,我腹中是有孩子的,即便是為了腹中的還孩子,我也不能不喝不是?
聞,鶯歌含笑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道:“主子說的集市,奴婢不應(yīng)當這樣想主子,奴婢去煎藥了?!?
說罷她便轉(zhuǎn)身離開,房間內(nèi)除了一些不說話的奴婢之外,便唯有我一個人了。
戰(zhàn)王府的規(guī)矩森嚴,尋常的丫頭在沒有主子問話的情況下,是不能夠說話的。
正是因此,所以我才覺得如此的無趣。
現(xiàn)在想想,跟在我身邊的這些丫頭,都還算是比較會討人開心的。
“王妃,荷香姑娘來了?!庇幸粋€丫頭恭敬的上前,如此道:“可否讓她進來?”
來都來了,自然沒有將人趕走的道理,我聳了聳肩,道:“讓人進來吧,”
微微直起身子,此時荷香已經(jīng)施施然的走進門。
她比我有孕的時間早,此時荷香雖然說不上是蘭兒的大腹便便,但是也查不了多少了,五月有余的腹部,此時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
看著荷香,我微微挑眉,道:“你來此是做什么?”眼神之中或是有些不解,可然而,我卻心知肚明。
荷香對蕭景耀的覬覦,在將人調(diào)到蕭景耀身邊之后便不加掩飾了起來。
此時更是絲毫都沒有掩飾自己野心的意思,仗著腹中的孩子,敷衍的對我行了一禮,“見過王妃?!睕]有等我叫起,荷香便已經(jīng)自顧自的站起來了。
見狀,我不禁微微蹙眉,“沒有想到,離開我身邊的時間不長,你竟連規(guī)矩都不知道了?”
含笑看著我,荷香挺了挺腹部,得意的道:“妾身有些不方便,還請王妃見諒?!?
她的神情十分的得意,看上去實在是讓人牙牙癢。
可然而,我忽然之間便想到了蕭景耀從前對我說的話,荷香是一個有用之人,我不能就這樣將人給廢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將心中的郁結(jié)隱藏起來,含笑看著荷香,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忽然來找我,想做什么想說什么?
難道僅僅只是來示威的么?我覺得這仿佛有些不符合荷香的作風。
果不其然,荷香嘴角微微翹起,含笑看著我,道:“自然是來瞧瞧初有身孕的王妃了?!?
緩步上前,似乎已經(jīng)篤定了我不會對她做什么,荷香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嘖嘖道:“王妃,您如此躺著可不行啊,到時候生產(chǎn)的時候沒有力氣可怎么好?!?
說著,便想上來拉我。
可然而,有那么些婢女在,又怎么可能讓荷香將我給拉住呢?
瞬間便上來了好幾個攔著荷香的婢女,她們并未觸碰到她的任何一個部位,只是默默的站在我跟前,不讓荷香靠近罷了。
能被蕭景耀安排到我身邊的婢女,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有她們在前攔截,我一點都不擔心荷香會碰到我。
“本妃不過是王爺憐惜罷了,本妃好似記得,王爺已經(jīng)下了命令,沒有吩咐的情況下,不許你到處亂跑,你是記錯了么?”緩緩起身,我端坐在床邊,仿佛坐在正堂之上一般,氣勢上便已經(jīng)完全碾壓了荷香。
“我好似記得,王爺并沒有抬你進門,何時有了妾身的稱呼?沒有名分,你不過是個通房丫頭罷了,生下來的孩子,也是王爺?shù)膼u辱?!?
既然荷香對我不客氣,那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對荷香客氣了。
含笑看著荷香,我淡淡的道:“你的身份并未比之前高貴多少,王爺讓你單獨住一個院子,本妃同意讓人去伺候,已然是看在你腹中稚子的份上,若你還不識趣……”
眼神之中莫名閃過一絲冷意,我確實是不會真的對荷香做什么不假,可然而,嚇唬嚇唬她,卻還是可以的。
隔著奴婢,我看著荷香額眼神滿是輕蔑,道:“那么迎接你的會是什么下場?”
仿佛被我震懾到了,荷香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倒退了一步,摸到自己腹部,仿佛瞬間便有了依仗似的,“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腹中有王爺?shù)淖铀?。?
嘴角牽起一絲嘲諷的笑意,“若非你腹中有子嗣,你難道覺得,你能夠活到今日?”簡直是笑話!
荷香的神情之中沒有半點心虛,難道荷香當真認為自己的孩子是蕭景耀的?
我微微瞇眼,心中產(chǎn)生了一絲絲的懷疑。
不過轉(zhuǎn)眼便將這樣心思隱藏了起來,這件事是我與蕭景耀之間的事情,與荷香無關(guān)。
外面響起來了一陣腳步聲,荷香仿佛聽見了勝利的曙光一樣,“王爺,王妃她……”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可然而,荷香覺還是倔強的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就這樣徑直看著蕭景耀,淚水在眼睛之中打轉(zhuǎn)。
想要贏得蕭景耀憐惜的女子,當真就只會這樣一手么?
我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屑。
抬頭看向蕭景耀含笑道:“王爺是來為荷香撐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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