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寒園門口,在草叢里面找到侍衛(wèi)的遺體,可是我心立刻一片冰冷,那些銅哨被扔在尸體身邊,卻被都已經(jīng)毀壞了,毒手邪心果然行事周密。我茫然的看向四周,怎么辦,怎么辦,我恐怕根本就逃不掉了。咬咬牙,我打量一下四周,哪里可以藏身呢,不是我想臨陣脫逃,我若走了,裴云還可以脫身,我若不走,裴云只有戰(zhàn)死一條路了。突然,我想起在居室里面藏有一些防身的毒藥,我連忙又向園走去,磕磕絆絆的跑向居室。
正在交手的兩人見我又回來了,毒手邪心松了口氣,心道只要他還在,我就可以專心的和這人交手了,他這一放緩,裴云輕松了很多,可是他心里卻是十分焦急,為什么江哲又回來了。
兩人心都有疑問,又拼了幾招,裴云已經(jīng)有些支撐不住,心道,沒想到我沒有死在沙場,卻死在這雍王府的寒園之,刺客的手上。雖然如此,但他心志堅毅,仍然不肯松懈。毒手邪心也不著急,再過片刻,自己就可以達成任務(wù)了。這時,我拿了一個精鋼圓筒匆匆忙忙走了出來,看向兩人苦苦相斗之處,大聲道:‘裴將軍放心,我這毒藥雖然厲害,可是不會立刻致命,我會給你解藥的?!?
說著,我向著兩人按動機關(guān),從圓筒彈出一粒紅色的彈丸,在兩人頭上爆裂,粉紅色的煙霧立刻將兩人籠罩在其,毒手邪心大驚,他是知道江哲精通醫(yī)術(shù)的,那么有些毒藥防身也是正常的,他連忙飛身想退,卻被奮起余勇的裴云狠狠纏住,他只得屏住呼吸,誰知那些煙霧一接觸到他的肌膚,就覺得四肢麻木,裴云雖然也有同感,但他所練的武功是正宗佛門神功,所以多忍了十幾息的時間,因此一章?lián)袅硕臼中靶牡男「?,毒手邪心的身形一震,倒在地上,但是卻也被掌風推出了煙霧的范圍。而裴云也身軀搖搖欲墜,跌倒在地。
我大喜過望,連忙跑了過去,從一個翠玉瓶里面倒出解藥塞到裴云口,片刻,他坐了起來,聲音嘶啞地道:‘毒已經(jīng)解了,大人放心,云這就護著大人到安全之處去。‘
我攙起裴云,感激地道:‘多謝將軍相救,咱們快點離開,若是還有刺客就糟了?!?
裴云也是這樣想,若還有刺客,他是無力保護我了,我們兩人走向園門,兩人互相攙扶,都是筋疲力盡,剛剛踏出園門,我就驚覺遠處的殺氣,耳聽見弓弦輕響的時候,一支白羽箭已經(jīng)如同流光飛逝一般沒入了我的心口,我愣愣的看著胸前的羽箭和立刻滲出的鮮血,想不到我的生命竟會這般失去,奇怪的,我心沒有絲毫的恐懼,也沒有什么仇恨,我不怪那將我殺死的人,人生在世,弱肉強食,他自然會有他的理由??聪蛴鸺w來的方向,那隱在暗處的手持弓箭的刺客也正在冷冷的看著我,他一身藍衫,面上蒙著雪白的絲巾,一雙清澈如春水的眼睛帶著一絲遺憾的看著我,我能夠覺察到身上生命的流失。耳邊傳來裴云的驚呼,但是我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多想了,臨死之前,我心泛起飄香的倩影,然后是柔藍小小的身影,最后想起的則是那個一直跟在我身邊的清秀少年的身影,眼前的視線已經(jīng)不清了,朦朧我看見小順滿面驚駭欲絕向我飛撲過來,真是很遺憾啊,我還沒有機會托付他照看柔藍呢,不過我想他會知道的,帶著淡淡的微笑和遺憾,我終于閉上了眼睛,意識向無盡的深淵沉入,沉入。
所以我沒有聽到那聲凄厲的充滿絕望的悲鳴。
雍王府的大殿上,李贄笑著向諸位貴賓敬酒,他眼睛掃過眾人,秦青在開席之后不久就告辭了,李贄已經(jīng)知道他到寒園似乎和江哲發(fā)生了一些糾葛,但是看他神情,應(yīng)該已經(jīng)前嫌盡逝,雖然還有些芥蒂,但應(yīng)該不要緊了,噢,夏侯闌、夏侯沅峰父都來赴宴了,夏侯沅峰職位較低,在偏殿赴宴,此人可不能小看,能夠得到父皇寵愛數(shù)年不衰,可是不容易,若非此人已經(jīng)投靠太,還想染指皇妹,只怕自己也想招攬他呢,武全才,不愧是大雍軍第一青年高手,從他戰(zhàn)敗裴云之后就已經(jīng)穩(wěn)占魁首之位了。裴云沒有來,自己最看好的其實就是裴云,雖然他是齊王的舊部,可是這人也是少林的俗家高手,而且對鳳儀門有些不滿,應(yīng)該可以招攬的,雖然沒來有些可惜,可是還有機會的。
李贄的眼光掠過,看到仆人裝束的小順站在殿角,一雙冰冷的眼睛看著殿上的百官,這個小順只忠于江哲,雖然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何,可是應(yīng)該不弱于裴云和夏侯沅峰,他可是一個得力的屬下,看他主動要求在這里觀察那些可能是敵人的賓客,就知道他的心機了,若非他這般忠心,李贄還想過將來將他安排在宮里呢。
這時,李贄看到一個侍衛(wèi)匆匆忙忙走了進來,在負責宴席安排的茍廉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茍廉眉頭一皺,吩咐了幾句,然后茍廉便走到小順身邊,說了幾句話,小順臉色一變,悄然退了出去,茍廉正在向自己走來,可是這時幾個朝顯貴也圍了上來,李贄一時脫身不得,等到終于找到時機的茍廉接近自己,他低聲道:‘殿下,事情不妙,保護隨云的副總管胡侍衛(wèi)和兩個屬下被人狙殺在內(nèi)府,旁邊還有兩個太監(jiān)的尸體,我已經(jīng)派人去保護江司馬。‘
李贄大驚,連忙道:‘本王要去看看?!埩溃骸F(xiàn)在殿下恐怕不能脫身?!?
就在這時,從寒園的方向傳來了清晰的悲鳴,那悲鳴充滿了一種絕望的哀痛,充滿了失去至親的悲痛和仇恨,那聲音尖細凄厲,雖然這般遙遠,仍然刺得人耳疼痛難忍。李贄手的酒杯落地,摔得粉碎,他心充滿了不祥的預(yù)感,這個方向,這個聲音,他知道只有一種情況的發(fā)生才會如此。猛然站起,李贄怒喝道:‘眾人聽令,守住王府上下,不論貴賤,不得擅自出入行動,隨本王來?!f罷,李贄一抖錦袍,向寒園奔去。他心的焦慮勝過當日江哲嚴辭相拒的時候,他一邊走一邊默默向上天祝禱,若是能夠保佑江哲無事,本王情愿折去壽元相代。
緊趕慢趕來到寒園,只見寒園已經(jīng)被先派來的侍衛(wèi)親兵護住,李贄沖進園門,立刻愣住了,只見園地上處處是殷紅的鮮血和血戰(zhàn)后的痕跡,除了自己派來的侍衛(wèi)之外再沒有江哲主仆的身影,在居室門前,幾個侍衛(wèi)凜如寒蟬的站著。李贄恍恍忽忽地走到門前,卻見軟榻之上,江哲面色蒼白祥和地躺在那里,心口插著一支折斷的羽箭,而小順正跪在軟榻之前,緊緊的握著江哲的右手。
李贄只覺得心口劇痛,幾乎就要暈倒,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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