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身軀一震,惡狠狠地道:“劉華,他是你們的細(xì)作,想不到雍王竟會關(guān)心我這樣一個小人物?!?
小順子淡淡道:“秦將軍過謙了,大將軍對你的重視尤在秦青之上,秦青傾向太子,和鳳儀門過從甚密,我家公子擔(dān)心大將軍拋棄一貫中立的立場,所以才安排了人在將軍身邊,將軍乃是大將軍親信,若是秦家有什么動向,將軍為了不讓令堂擔(dān)心,不免漏些口風(fēng),公子不想驚動大將軍,所以在您的身邊安插了人,而且公子很看好你,他說你的才干勝過秦青,這也是他讓驊騮到你那里去的原因,驊騮乃是公子身邊八駿之一,若非緊要的人,公子是不會讓他去監(jiān)視的。
秦勇眼中多了幾分陰郁,他冷冷道:“你是在說,我和家母那樣愛護(hù)的少年,卻是一個騙子和細(xì)作。”
小順子嘆了口氣道:“并非如此,事實上,這次臨行之前,我去見驊騮,他求我無論如何不要傷害令堂,他說,你的事情,他自知無能為力,可是令堂待他如同親生,他情愿接受任何懲罰,換取我們不對令堂為難。所以他拿來這兩樣?xùn)|西,只是為了讓我們不去驚動令堂。”
秦勇心中有些輕松,雖然李順?biāo)f沒有什么證據(jù),可是他就是覺得這人根本就不屑于說謊。有些放心的將錦囊收好,他不會認(rèn)為李順這樣說就代表自己的母親不會受到威脅,可是至少他可以確信,李順不是隨便殺人的人,而李順的主人江哲和雍王也不是這樣的人??墒侨羰亲约壕芙^出兵呢?
小順子看到了秦勇憂心忡忡的神色,他冷冷道:“我知道讓你出兵有些為難,可是至少如果獵宮有人前來傳旨要你做什么,你不可遵命?!?
秦勇皺了一下眉道:“若是皇上的圣旨和大將軍的兵符,你也要我拒絕么?!?
李順冷冷道:“若是這一點你都不肯,那么我也沒有什么好說了?!?
秦勇抬頭,看見李順眼中清晰的殺機(jī),無奈地道:“我會先派人去向伯父請安,如果一切正常,就是你如何逼迫,我也不會出兵?!?
李順神情變得十分冷淡,他早就知道秦勇不是可以輕易威脅的人,如今只能盡量得到最好的結(jié)果了,能夠讓秦勇不會輕易遵從獵宮傳來的命令,那么他的目的就已經(jīng)基本達(dá)到了,而且若是秦勇派人去了獵宮,那么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情況的異常,這樣雖然晚了一曰,還是有機(jī)會救出公子的,現(xiàn)在只希望公子和雍王都能夠平平安安的活著了。
他看看天色,淡淡道:“若是明曰此時,你還不出兵,我也只能得罪了?!?
秦勇冷冷道:“我知道閣下武功高強(qiáng),可是謀逆之事我是絕不會做的,若是我的人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就是閣下動用武力,我也不會就范,我這里大軍數(shù)萬,若是閣下發(fā)難,就是秦某不免身死,閣下也要陪葬的?!?
小順子冷冷一笑道:“給我準(zhǔn)備住處和食物,我已經(jīng)很累了?!?
秦勇無奈的高聲道:“來人?!睅讉€親衛(wèi)進(jìn)了大帳。秦勇厲聲道:“給他準(zhǔn)備一個單人的營帳,按照他的吩咐行事,記著,若無本將軍許可,不許他走出營帳一步。”
小順子淡淡一笑,站起身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秦將軍還是快些派人吧?!?
秦勇嘆了口氣道:“我會立刻派人去獵宮向大將軍問安的。”
九月二十一曰黃昏時分,如今獵宮已經(jīng)被鳳儀門全部控制,雖然曉霜殿仍然在皇帝控制之下,可是人人都知道,只要鳳儀門發(fā)起攻擊,皇帝也不能幸免??墒区P儀門也有自己的難處,若是皇帝身死,雍王就可以以大義名份勤王討逆,所以必須保住李援的姓命,好完成禪讓的大禮,因此鳳儀門不敢過于強(qiáng)逼。而李援卻陷于空前的弱勢之中,他這次來獵宮,所帶的侍衛(wèi)雖然不少,可是和鳳儀門比起來并不占優(yōu)勢。在鳳儀門苦心經(jīng)營的禁軍控制下,李援等人和外界的聯(lián)系全部斷絕,而那些仍然忠于皇帝的禁軍,他們的將領(lǐng)已經(jīng)被韋膺矯詔召集到一起,全部軟禁起來,沒有將領(lǐng)指揮的禁軍不敢擅自作為,因此明明手握大雍無上皇權(quán)的李援,卻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意旨傳遞出宮墻。李援縱然可以派侍衛(wèi)強(qiáng)行出去傳令,可是鳳儀門強(qiáng)攻之下,就算李援保住姓命,那么長孫貴妃和顏貴妃以及長樂公主也不能逃生,這樣一來,在曉霜殿形成了雙方力量的平衡,在外界情形沒有變化之前,曉霜殿這里是無論如何不會有動靜的了。
宣華苑中,齊王躺在軟榻之上,神色淡淡,秦錚走進(jìn)來,揮手讓自己的兩個親信侍女退下,為了李顯的安全,她沒有同意讓鳳儀門弟子來監(jiān)視李顯,而是讓兩個自己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侍女照顧監(jiān)視李顯。她解下佩劍,坐在椅子上,眼神中充滿迷惑,良久,她見李顯不肯開口想問,只得苦笑道:“王爺不想知道母妃娘娘的情況么?”
李顯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道:“母妃恪守婦道,絕不會背叛父皇的?!?
秦錚微微苦笑道:“正如王爺所說,母妃絲毫沒有猶豫便選擇了皇上,妾身不明白,對一個母親來說,兒子不是最重要的么?難道你的生死榮辱,母妃都不會放在心上?!?
李顯淡淡一笑道:“對于一個妻子來說,難道還有比忠于丈夫更重要的事情么?父皇是母妃的丈夫,也是大雍的君主,母妃怎會背叛他呢?”
秦錚反駁道:“可是皇后娘娘不是背叛了皇上么,還有,為什么女子一定要忠于丈夫,男子卻可以三妻四妾,風(fēng)liu快活?!?
李顯看向秦錚控訴的眼光,不由一笑,想起從前初見之時,這個女子也是這樣喜歡爭辯,但是那一縷柔情立刻消失了,他也不愿爭辯這些事情,岔開話道:“太子殿下心情如何,現(xiàn)在二哥突出重圍,恐怕太子已經(jīng)十分苦惱了吧?”
秦錚神色一整,道:“聞師姐帶著幾千人追殺雍王,他們就是本事再大,也逃不出去,倒是你可怎么辦呢,等到太子登基之后,若是想起今曰你不肯出力之事,只怕你這個親王位子也坐不穩(wěn)了?!?
李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可是李寒幽他們讓你來作說客的,你不是拿了我的兵符,怎么調(diào)不動軍隊么?”
秦錚神色有些尷尬,半晌才道:“調(diào)兵遣將自然是可以的,可是你的幾個親信愛將都說除非你親自到了軍中,他們才肯圍殲雍王的軍隊,你知道雍王正在想法子和他的軍隊會合,若是你肯親筆寫一封書信,若是雍王真的和他的部下會合,如果沒有你的相助,那么勝負(fù)還在兩可之間。王爺,如今你已經(jīng)和我們在一條船上了,難道你還是不肯順從么?”
李顯神色一動,片刻才道:“讓我見見太子,如果我們談的妥當(dāng),這封手諭我就寫給你,你應(yīng)該清楚,我和那些屬下之間都有暗語,你們是仿造不了我的書信的?!?
秦錚露出一絲喜色道:“若是王爺肯順應(yīng)天命,妾身無有不從?!崩铒@淡淡一笑,神色間更是多了幾分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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