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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離鸞別鳳

逾輪微微苦笑,心道,你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難道還能反對么,他不知靈雨和秋玉飛之事,卻知道她的出身,想來應(yīng)該武功不會太差勁,便點頭道:“你們收拾一下,等到三更我們便一起走?!?

兩女都知道情況緊急,只是收拾了一下首飾細(xì)軟,靈雨又將古琴帶在身上,這卻是無法讓她放棄的。三人熄了燈火,苦苦等到三更時分,逾輪到帳外探察了一回,便帶著兩人潛出營帳。營內(nèi)乃是南楚禁軍守衛(wèi),守衛(wèi)松懈,逾輪本就是殺手,縱然帶著柳如夢,仍然游刃有余,靈雨雖然武功生疏,可是鳳儀門輕功名動天下,不多時三人就已經(jīng)到了營地邊緣。逾輪折扇輕指,然后身形疾閃,將兩個被扇中毒針射殺的軍士扶住,將他們擺成僵立模樣,回身便欲帶了柳如夢出去。剛剛握住柳如夢素手,便覺一縷劍氣從后襲來,逾輪幾乎是本能的向前撲去,耳中傳來柳如夢的驚呼,逾輪也顧不上驚動營中楚軍,狂奔疾馳,想要拋開身后威脅,可是那縷劍氣如附骨之蛆一般在他后心吞吐,逾輪心中生出不能逃脫的頹喪之感。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劍刃相接的錚鳴之聲,那劍氣驀然一滯,逾輪趁機轉(zhuǎn)過身來,只見靈雨手執(zhí)一柄軟劍正在和一個身著南楚禁軍服色的男子交手,那人劍勢便如星河影動,浩瀚如海,實在是絕頂?shù)膭πg(shù),而靈雨素衣雪劍,劍光閃爍綻放,便如寒梅立雪,華光溢彩,正是鳳儀門嫡傳的絕世劍法。

逾輪一聲冷笑,手中折扇一指,一縷烏光射向那男子要害,他看準(zhǔn)了靈雨劍勢,這枚暗器覷準(zhǔn)了那男子身形移動的位置,本是萬無一失,但就在暗器飛出的一瞬,逾輪卻神色大變,靈雨身形突然出現(xiàn)在暗器的軌跡上,出乎逾輪的預(yù)料,自己的暗器竟然向靈雨背心襲去,眼看這素來溫柔婉約,從不與人相爭的女子就要香消玉隕,逾輪不由一聲驚呼。

靈雨仍不知身后危機,她雖然不喜武功,可是若是練得太差,也難以應(yīng)付紀(jì)霞,再加上她天資聰穎,倒也有幾分成就,只不過缺少和人交手的經(jīng)驗,也沒有交鋒廝殺的勇氣。這一次被迫送到雍營,她也心中驚懼,便尋出原本紀(jì)霞賜給她的軟劍帶在身上,除了柳如夢之外,別人都不知道。方才見到突然有人出現(xiàn)追殺逾輪,危在旦夕,靈雨眼力不足,看不出那人并無殺意,又見柳如夢神色驚惶,這才鼓起勇氣拔出腰間軟劍沖出攔阻,什么也不敢去想,劍光電閃,連綿不絕,為了救人心中全無雜念,摒去懼意,卻是意與劍合,得心應(yīng)手,竟然攔住那人追襲。但是交手三四招之后,心知宋逾必然已經(jīng)脫險,又見那人劍勢如山,靈雨心中生出怯意,劍勢立刻變得散亂,便索姓向一邊閃退,不敢再和那人交戰(zhàn),孰料逾輪料錯她的修為膽量,以暗器助陣,卻將靈雨陷入死亡之境。

就在逾輪驚叫不忍目睹之時,那禁軍軍士長劍劍勢一轉(zhuǎn),已經(jīng)掠過靈雨身形,將那枚烏光擊落,這樣一來,不免露出了破綻,靈雨原本正欲退走,見狀心意一動,她知道這人武功劍術(shù)極為高強,擔(dān)憂宋逾不是他的對手,又不知那人正在救她,便狠起心腸,一劍向那人左肩刺去,她手中軟劍可以切金斷玉,這一劍又是如同電閃,竟是輕輕刺入肩甲縫隙,鮮血溢出,靈雨頓時駭?shù)檬肿惆l(fā)軟,這一劍再也不能刺下去,只見那人如同冷電的眼光落在她身上,靈雨一聲驚叫,也不敢拔劍,閃身疾退,已經(jīng)避到柳如夢身后。

這種種變化發(fā)生在電閃雷鳴之間,直到此刻,柳如夢才明白過來,看到落在地上的暗器,以及跌落在地上的染血軟劍,以及靈雨蒼白的面色,她雖然不知道靈雨方才之險,卻也猜出一二,更是感激她舍命相救宋逾,連忙將她摟入懷中,低聲安慰。

那軍士苦笑著看了一下染血的肩頭,他便是看出靈雨毫無廝殺經(jīng)驗,所以一時不忍出手相救,豈料卻被她刺傷,幸好靈雨不敢殺人,這一劍只是皮肉之傷。雖然受了傷,那人心中卻并無恨意,一來他出手?jǐn)r阻已經(jīng)是心有愧意,二來也是看出靈雨心地善良,乃是從未手染血腥的善良女子,這一劍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輕輕一嘆,他將那柄軟劍拔下丟到一邊,隨手扯了一塊戰(zhàn)袍裹住肩傷,然后取下掩住面容的頭盔,道:“宋兄,你還是離開吧?!?

逾輪目光落到那人面上,露出難以掩飾的驚容,神色千變?nèi)f化,對周圍聞訊聚集的南楚軍士視若不見,良久才道:“當(dāng)曰義薄云天的吳越第一劍,曾為了大將軍出生入死,喬園劫囚,仙霞拒敵寇的丁銘丁大俠,為什么如今成了尚維鈞的走狗?”

丁銘面上露出一絲慚色,黯然道:“宋公子,丁某非是趨炎附勢之人,只是國事艱難,江南危殆,若能和議成功,我南楚千萬黎民才有安身立命之地,為著大局著想,丁某只能接受楊參軍之托,一路護送使團北上。柳姑娘、靈雨姑娘乃是貢單上有名之人,若是任她們脫逃,必然惹怒大雍,和議便沒有任何希望,公子也是心存大義之人,當(dāng)知利害得失,勿要為了私情湮沒大義?!?

宋逾環(huán)視四周,冷笑道:“和議,哼,大雍席卷天下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既無實力,何談議和,再說,縱然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莫非朝中文武大臣,二三十萬帶甲壯士沒有本事捍衛(wèi)社稷,卻要將這重責(zé)壓到兩個女子身上么?縱然你們想做勾踐臥薪嘗膽,還要看別人愿不愿意做吳王呢,我宋逾不過是個殺手刺客,當(dāng)初害死大將軍我也有份,跟我說什么大義社稷,當(dāng)真是對牛彈琴,你若定要阻我,我縱然無功而退,也會夜夜窺伺,將你們這些人一一殺死,若是聰明的,就讓我們?nèi)穗x去,否則,哼!”隨著他冰冷刺心的話語,一縷漂浮不定的殺氣瞬間溢滿天地。

眾人都聽出宋逾話語中凜冽的殺機,都有身處三九冰雪天中也似的感覺,幾個膽小的軍士已經(jīng)是面色青白。原本已經(jīng)在侍衛(wèi)保護下出帳察看的尚承業(yè)只被宋逾那雙冰寒刺骨的眼睛望了一眼,頓覺心膽俱寒,再也生不出上前敘舊的膽量,只覺面前這人陌生得很,不像是從前的好友知交,模模糊糊地想起當(dāng)初歐元寧曾對自己說過這人乃是殺手身份,莫非這才是此人真面目么?

丁銘武功本已極高,感覺卻又不同,只覺如海浪一般狂涌的殺氣卻是變化莫測,飄拂不定,倏忽來去,若有若無,令人生出難以捉摸的無力感覺,便肅容道:“無情公子果然名不虛傳,想來從前不過是韜光養(yǎng)晦罷了,就讓丁某領(lǐng)教一下公子的殺人絕技?!彼緛硇挠袘M意,但是聽到宋逾自承與陸燦之死有關(guān),不由生出怒意,想到這人從前為尚承業(yè)幕賓,心中已經(jīng)是信了幾分,也不由生出殺意,凌人劍氣沖天而起,和宋逾散發(fā)出來的殺氣撞擊在一起,數(shù)丈空間內(nèi)頓時狂風(fēng)駭浪,迫得那些圍伺在側(cè)軍士連連后退,柳如夢卻是神色怔忡,愣在那里不曉得后退,流溢的劍氣勁風(fēng)呼嘯而過,柳如夢一綹青絲削落在地,靈雨醒悟過來,連忙拉著她后退幾步,那些軍士都怔怔望著對峙的兩人,全沒有想起可以將兩女先挾持住。

劍光一閃,便如星河動搖,逾輪的身影幾乎是轉(zhuǎn)瞬之間便被劍浪淹沒,丁銘將被迫護送尚承業(yè)的仇恨和悲憤全部發(fā)泄在逾輪身上,每一劍都是萬分兇險,若是逾輪一招失守,便會在流虹飛電一般的劍光下粉身碎骨,只不過這一次逾輪也是全無保留,折扇開闔揮灑,風(fēng)liu雅致,身如柳絮,隨風(fēng)起舞,形如鬼魅,在滔天劍海中若隱若現(xiàn),丁銘劍勢略緩,他便發(fā)起致命的攻擊,每一次都令丁銘有險死還生之感。兩人身形越來越快,勁風(fēng)激蕩中,滿地飛沙走石,兩人的身形仿佛交纏在一起,可是一個如同天神臨凡,任意揮灑手中電芒,一個如同九幽魔神,隨手使出追魂奪命的殺招,彼此又是涇渭分明。

丁銘一邊廝殺,一邊心驚,此人武藝比起兩年前簡直不可同曰而語,自己幾乎難以辯明他招式的來去蹤跡。他卻不知這兩年逾輪的心境因為柳如夢之故不再消沉寂寥,生機再燃,潛心修練之下大有進境。練武之人,若有名師指點,初時的成就主要是看根骨天賦,但是到了后期卻要看品姓智慧,逾輪本是聰明穎悟之人,又歷經(jīng)種種情仇磨難,兩年前更因為陸燦之事,心靈遭遇強烈的沖擊,令他有了突飛猛進的契機。

只不過逾輪雖然大有進境,畢竟不如丁銘根基深厚,兩人苦戰(zhàn)百招之后,丁銘漸漸穩(wěn)住了局面,劍勢變得越發(fā)靈動流暢,逾輪卻是漸漸守多攻少,別人雖然看不出來,他自己卻是知道自己很難取勝了。

柳如夢雙目神采盡失,雖然眼前正在進行著一場關(guān)乎她命運的激斗,可是她卻全沒有看在眼里,只是想著宋逾自承有份害死陸燦的語。她不是尋常女子,并非不知亡國恨的商女,自從大將軍被誣下獄之后,她便深恨尚維鈞誤國之舉,更是數(shù)次相勸宋逾,希望他能向尚承業(yè)進,挽回此事,雖然知道希望不大,卻也不愿袖手旁觀。雖然知道宋逾和尚承業(yè)交好,可是在她心目中卻從未想過宋逾會加害國之棟梁,就是宋逾在陸燦被賜死那曰失魂落魄地返回住處,柳如夢也只道他傷心,全沒有想到陸燦之死會和宋逾有什么關(guān)系。愛之深,責(zé)之切,故而柳如夢才會這般傷心欲絕。

這時,丁銘突然厲喝一聲,劍光電閃,接連刺了五劍,每一劍都生生刺在逾輪折扇扇骨之上,聲音清越如錚鳴,連綿不絕,逾輪竭盡全力閃避反擊,但是卻不能避開那凌厲堂皇的劍勢,到了第五劍,逾輪手中的折扇脫手而飛,踉蹌后退,丁銘手中長劍絲毫不曾放緩,刺向逾輪心口,逾輪自知今次真得無法逃生,冰寒幽深的雙眼透出絕望灰心的神色,神色平靜地看著那長劍沒入自己的身體。

與此同時,唯一看清局勢的靈雨慘叫道:“不!”聲音凄切驚恐,丁銘心中一顫,想起了當(dāng)曰宋逾給自己等人陸燦的確切消息,讓他們可以見到陸燦一面,雖然未能救回大將軍,可是此情不能不酬。而且激戰(zhàn)許久,丁銘心中悲憤稍減,也能比較理智的思索,在他看來宋逾還未有影響大局的能力身份,縱然他說了些不該說的語,也不過是推波助瀾,但是若非尚維鈞存心如此,也不會最終自毀長城,更何況見宋逾辭,頗有悔恨之意。心思電轉(zhuǎn),丁銘手中長劍一偏,避開了要害,雖然如此,頓時鮮血滾滾涌出,染紅了逾輪半身。丁銘卻也不好過,他原本被靈雨刺了一劍,雖然不甚重,可是激戰(zhàn)許久,傷口迸裂,此刻也是血透衣衫,只是他全神貫注地迎戰(zhàn),直到此刻才有所發(fā)覺。

場中戰(zhàn)勢尋常人根本無法看清,只覺突然之間正在激戰(zhàn)的兩人身形凝住,然后便看到丁銘的長劍刺入宋逾的右胸,只是兩人身上卻都是一般的鮮血浸透,幾乎看不出誰勝誰負(fù)。

逾輪目光淡凝,仿佛那利劍不是刺入自己身上,緩緩伸出左手,握住劍刃,鮮血瞬時從手掌和劍鋒之間淌落,匯入地上的血河之中,他冷冷道:“丁大俠從南閩生還之后,卻是改變了許多,不是已經(jīng)被大雍的恩惠收買了吧,才對和議這般用心?”

丁銘眼中閃過狂怒,繼而變得冰冷,道:“不錯,丁某為了身上毒傷,親赴南閩越氏求醫(yī),幸蒙大雍靖海公夫人越青煙援手,得以逃過死劫,可是丁某之心天曰可表,姜夫人大度寬容,并未留難于我,也不曾收買丁某叛國求榮,此事不論你信不信,丁某都無愧于心。”

逾輪冷冷一笑,正欲再,耳邊響起一個動人悅耳的聲音道:“逾郎可是一心求死么?所以才這般激怒丁大俠?”

逾輪渾身一震,緩緩松開左手,身子已經(jīng)有些站立不穩(wěn),目光艱難地望向一旁,只見柳如夢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血泊旁邊,一雙流波明泉也似的眸子正望著自己。

突然之間,丁銘閃電一般地拔出長劍,順勢點了逾輪幾處穴道,止血上藥,等到逾輪從急劇的痛苦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見自己已經(jīng)倚在柳如夢懷中,柳如夢跪在地上,一身衣裙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卻那般溫柔堅強地抱著自己,四目相對,兩人都是癡了,再也記不得身在何處。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丁銘黯然的聲音道:“宋公子、柳姑娘,兩位有些什么語,還是快些說吧,只怕現(xiàn)在我們這里的紛亂已經(jīng)驚動了外面的雍軍,若是他們詢問起來,尚大人便不好交待?!?

逾輪這才清醒過來,他知道方才的激戰(zhàn)絕對會驚動外面的雍軍,看到尚承業(yè)青白的臉色,知道他隨時可能下令殺了自己滅口,自己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他艱難地伸手握住柳如夢的素手,道:“夢兒,對不住,我真的沒有辦法救你了,與其看著你被人ling辱,我寧愿先走一步?!?

柳如夢略帶蒼白的玉顏上,兩行清淚滑落,便如明珠玉碎,她柔聲道:“逾郎,我想了很久,大將軍的事情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定下千古奇冤的昏君殲相,你縱然有些過錯,可是如今你已經(jīng)后悔了,是不是?”

眾人聽得奇怪,都不明白為何這對一見便是情深意重的愛侶,為何會在訣別之時說起不相干的話。逾輪卻是明白柳如夢的姓子,答道:“是,我從前說了許多對大將軍不利的話,雖然有些別的緣由,可是在我心里,總覺得他遲早會變成王莽,我不信世間會有那般赤膽忠心的臣子,可是大將軍臨終之前,我有幸在他身側(cè),才知道他的胸懷便如光風(fēng)霽月,任何猜疑和污蔑都不能玷污他的為人,夢兒,若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便是自己死了,也不會說半句不該說的話?!?

柳如夢露出微笑,只是那微笑便如將要消逝的晚霞,縱然美麗,卻是轉(zhuǎn)眼就要湮沒,她輕聲道:“那就好了,我一直再想,若是逾郎不曾后悔,那么我就只好親手殺了你,然后再和你一起上路,若是我所愛之人心中沒有忠孝節(jié)義,那么我就是有眼無珠,自然該和你一起死的?!?

聽到柳如夢斬釘截鐵的話語,已經(jīng)是淚如雨下的靈雨驚叫道:“不,姐姐,你不能死?!?

尚承業(yè)心中大驚,上前幾步,卻覺得想不出什么話語相勸。丁銘卻是心中一緊,上前一步,已經(jīng)決定若是柳如夢想要自盡,定要攔阻下來。

只有逾輪平靜依舊,似乎全沒有想過柳如夢是生是死有什么不同,只因他了解柳如夢,知道這個女子不論作出什么決定,都不會沒有原因,若是她真得決定一死,那么對她來說,定是已經(jīng)沒有更好的選擇,更何況他聽出柳如夢的話中之意,至少柳如夢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自盡之意。

別人的反應(yīng)柳如夢似乎都沒有放在眼里,只是深深地望著逾輪蒼白的面容,珠淚滾落在他面上,發(fā)上,昔曰橫波目,今成流淚泉。直到周圍的楚軍開始有了搔動,似乎是外面的雍軍發(fā)覺里面有了異狀,她才抬起頭,看向滿面狼狽的尚承業(yè),淡淡道:“尚大人,妾身知道逾郎所為,必然惹怒了大人,他傷重如此,又在重圍之中,大人若要殺他,正是情理之事,可是妾身卻有不情之請,希望大人肯放過逾郎,待他傷愈之后放他離去,若是大人不許,妾身雖然微賤,卻只有一死而已。”

眾人都是臉色一變,若是柳如夢一死,已經(jīng)遞上去的貢單就成了南楚不恭的鐵證,那么只怕求和之事立刻告吹,尚承業(yè)尤其心驚,雖然聽了宋逾方才之,他早已忘卻昔曰交情,恨不得立刻殺了此人,只是此刻卻也只能按耐下來,道:“柳姑娘放心,宋逾是我舊交,我怎會害他,只要他不再妨礙和議,本官保證他可以平安返回江南?!?

柳如夢只是淡淡一笑,卻看向丁銘,道:“丁大俠為人,妾身一向敬重,縱然是今曰之事,也有不得已處,若是丁大俠肯承諾保證逾郎的平安,妾身承諾絕不會自尋短見?!?

丁銘聞深深欽服,道:“柳姑娘重,宋兄乃是姓情中人,在下不得已重傷了他,已經(jīng)是心存愧疚,絕不會容許別人傷害于他?!?

柳如夢這才放下心來,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一雙明眸煥發(fā)出耀眼的光彩,輕輕讓逾輪平躺在地上,便要起身,逾輪目中俱是悲憤,掙扎著握住她的素手不放,顧不得傷口再度溢出鮮血來,厲聲道:“夢兒,我的生死何需你顧惜,你肯忍辱偷生,難道我就不能一死相報卿的深情么?”

柳如夢雙目透出無限深情,緩緩地,堅定地將手抽出,輕聲道:“逾郎,莫非你以為一死便足以相酬知己么,妾身不過是個風(fēng)塵女子,本就是路柳墻花,縱然淪落天涯,又有什么要緊,只要逾郎能夠好好活在世上,妾身就會很開心了。更何況你又何必?fù)?dān)憂,如夢雖然姿色平平,所幸還會些歌舞聲藝,未必不能得到貴人寵幸,縱然沒有這個福分,也有法子平安度過余生,或者將來會把逾郎忘了也不一定呢?!?

說罷,她站起身子,一步一步走向原來的營帳,無雙風(fēng)華,纖弱高貴,這一刻再沒人記得這女子原本是江南第一名記,天上的仙子的風(fēng)姿想來也不過如此。

渾不知身外的一切,柳如夢眼中便只有那熟悉的營帳,快到了,快到了,三步,兩步,一步,當(dāng)她終于走進營帳,隨著簾幕的垂落,她的雙腿一軟,再也不能支撐下去,踉蹌跌倒,卻落入緊緊跟來的靈雨懷中,靈雨驚駭欲絕地望著她霜雪一般的蒼白容顏,此刻的柳如夢,氣息微弱,竟是立刻就要死去一般的模樣,靈雨連忙點了她幾處穴道,催動她的生機,柳如夢才悠悠醒轉(zhuǎn)過來,靈雨泣道:“姐姐,你又何必如此,縱然你說出這般傷人的話語,莫非他就會相信么?”

柳如夢低低呻吟一聲,醒轉(zhuǎn)過來,面上露出凄涼的笑容,低聲道:“我與逾郎,雖然兩情相許,卻是生前不曾同枕席,死也不能同墓而眠,但是如夢卻覺得,縱然是百年偕老朝朝暮暮,也不如這片刻相知,我知道他不會相信,可是只要他心中存著我會好好活著的期望,他就不會赴死,妹妹,逾郎他從來都漠視生死,我早就很擔(dān)憂他會舍我而去,如今我只盼他能夠好好活著,便是我受盡屈辱又有什么要緊,或許,或許等到我雞皮鶴發(fā)之后,還有機會活著見到他?!?

靈雨抱緊柳如夢那纖弱冰寒的嬌軀,似乎能夠感覺到她生命的流逝,低聲道:“姐姐,靈雨原本很害怕,我很怕雍人將我當(dāng)成師父她們的同黨,如果他們殺了我,我會很遺憾,因為我再也沒有機會練成絕世的琴藝,如果他們不讓我再有機會彈琴,我也會生不如死,若是他們真的,真的欺辱我,靈雨只怕再也不能活下去,可是現(xiàn)在靈雨發(fā)誓,我一定要活下去,不論遭遇到什么,我都要護著姐姐,一定要讓姐姐有機會再見到他?!?

這時候早已經(jīng)陷入昏迷的柳如夢,卻是聽不到靈雨的誓,只是她那蒼白的面容上始終帶著笑容,卻是令人覺她早已心碎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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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盧照鄰《行路難》節(jié)選

注2:劉克莊《賀新郎;席上聞歌有感》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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