葷素搭配,涼菜熱湯,一應(yīng)俱全。
蘇寒作為客人,是第一個被請上座位的,她放眼望過琳瑯滿目的餐桌,擠眉弄眼沖夏以桐使了一個眼色——福氣不淺。
夏以桐回她一個笑容——嫉妒也沒用。
蘇寒再斜眼瞟薛瑤一眼——誰嫉妒你了?
夏以桐但笑,連眼神也不再語了。
兩個都是熱戀的雙身狗,誰都秀不死誰,不如就和平共處商業(yè)互吹。
蘇寒對陸飲冰,從以前到現(xiàn)在都不太熟悉,在夏以桐沒有和她在一起之前聽的是業(yè)內(nèi)傳聞,脾氣壞,很不好相處。再之后,就從夏以桐和薛瑤那兒輪番聽來,夏以桐還好,都是些褒義詞,活潑啊幽默啊,在薛瑤那兒就整個一熊孩子,從出道到現(xiàn)在不知道給她找了多少麻煩,咬牙切實(shí),又愛又恨。
總之在蘇寒心中,綜合起來陸飲冰就是一個年紀(jì)大些的熊孩子,脾氣壞,有時候一句話能頂?shù)萌艘粋€字也說不出來,至于溫柔和可愛這兩個字是完全不和對方沾邊的。
今天可以算得上是最近距離的一次接觸了,以對方“爸爸”的身份,進(jìn)行一場家宴。
她發(fā)現(xiàn)陸飲冰和她這么多年設(shè)想的完全不一樣,她溫和恬靜的氣質(zhì)和外界傳說的脾氣壞沒有半點(diǎn)相符,對她認(rèn)真的一番托付老母親的話也談不上熊,反而很有一家之主的落落大方。
千萬語匯成一句話:夏以桐福氣大了。
不過夏以桐人也不錯,哪哪兒都不錯,配陸飲冰一點(diǎn)也不高攀。坐在席位上看著對方二人親密得成了自然的舉動,蘇寒有點(diǎn)羨慕,愣神間,碗里放進(jìn)了一塊蘸滿糖汁的紅燒五花,肥瘦相間,色澤飽滿。
蘇寒將那塊肉送進(jìn)了嘴里,反手給對方夾了一筷子冬筍。
席上意外地少話,四人各吃各的,各有各的恩愛。陸飲冰吃到差不多了才放緩進(jìn)食的速度,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時不時地瞧向坐在她對面的兩個人。
在薛瑤她們來之前,夏以桐再次將昨晚的事重提。
夏以桐是這么跟她說的:“我知道蘇寒姐的性格,她是事事都很嚴(yán)謹(jǐn)?shù)?,我跟她說的話她肯定放在心上了,真的,夜生活是感情生活很重要的部分,萬一因?yàn)檫@個讓她們倆鬧不愉快我罪過就大了?!?
不愉快就協(xié)商解決嘛,陸飲冰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協(xié)商解決蘇寒肯定要把夏以桐詐她的底兒漏出來,白白給自己添了一樁煩惱。
真麻煩啊,早知道夏以桐不隨口多那一句嘴騙她們就好了。陸飲冰郁悶地想,光憑肉眼怎么能看得出來對方是不是欲求不滿,也不是說不行,但那起碼也要十天半個與的,這才過了兩天……
她這么看,對面?zhèn)z人精又豈會發(fā)覺不了?
蘇寒和薛瑤不明目張膽地在飯桌上咬耳朵,改成之后在客廳沙發(fā)上小聲交流,趁著陸飲冰收拾廚房,夏以桐也在廚房給她們切新鮮水果。
“有情況?!毖Μ帀旱吐曇舻馈?
蘇寒點(diǎn)頭:“我也覺得。好事兒壞事兒?”
薛瑤:“知不道,反正敢有壞事我就敢掀了這房子。”
蘇寒不以為然,心道這么多年我也沒見你斗得過人家,面上卻附和著她,沖她豎了豎大拇指。
吃飽喝足了,蹺著二郎腿,躺在沙發(fā)里美人的大腿上,看著客廳巨屏的電影,薛瑤不可謂不愜意,甭管什么好消息壞消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夏以桐和陸飲冰雙雙忙完,一個端著果盤,奔著客廳茶幾來,一個拎著倆奶瓶,朝嬰兒車走去。
“吃水果吧?!毕囊酝R下果盤,跟著在沙發(fā)上坐下。
薛瑤瞧著不遠(yuǎn)處笑吟吟喂孩子的陸飲冰略有點(diǎn)震驚,這么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還是陸飲冰嗎?夏以桐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前兩天把孩子惹毛了,現(xiàn)在在將功補(bǔ)過呢。”
薛瑤“哦”了一聲:“我說呢?!?
夏以桐也跟著瞧了陸飲冰一眼:“不過她性子是比之前又沉穩(wěn)了不少,很有個當(dāng)媽媽的樣子了?!?
陸飲冰雖然在打算要孩子期間啃了好幾年育兒理論知識,但是在有了孩子以后,自身秉性還是半點(diǎn)沒改,改不改的其實(shí)沒什么,壞就壞在她對兩個孩子似乎太隨心所欲了一點(diǎn)。養(yǎng)孩子不是那么簡單的,陸飲冰現(xiàn)在才適應(yīng)母親這個角色,所以兩個孩子也越來越適應(yīng)她。
要不了幾天,陸夏就能也喊她媽媽了。
薛瑤望著陸飲冰的側(cè)臉笑,吾家有女是越來越出息了。蘇寒則盯著她看陸飲冰的側(cè)臉看,要說母性,在座的似乎一個人比不上薛瑤。
喂完奶交給月嫂,陸飲冰和夏以桐根據(jù)定好的計(jì)劃,分頭行動。
分頭當(dāng)然有講究,不能亂分,把和夏以桐關(guān)系好的蘇寒分給陸飲冰,把帶了陸飲冰十幾年的薛瑤分給夏以桐,只能相對無。
十分鐘后,一書房,一客房,夏以桐和蘇寒,陸飲冰和薛瑤,捉對廝殺……不,相對而坐,開始了深夜談心。
蘇寒相對來說比薛瑤好說話一點(diǎn),所以夏以桐還背負(fù)了從蘇寒這里問出戀愛經(jīng)過的重?fù)?dān),事情進(jìn)展得非常順利,但凡是夏以桐問的,不涉及到太過**方面,蘇寒是知無不無不盡。要不是秉持著自己有婦之婦的身份,夏以桐一定撲過去在她臉上吧唧一口了。
關(guān)于高興起來就亂親人的毛病,陸飲冰和她誠懇地聊過,嚴(yán)令禁止這一行為,如果實(shí)在想親,憋著,回來再親陸飲冰親個夠,要是短時間回不來,不管是親床親被子親手機(jī)照片,就是不準(zhǔn)親一切活物,包括貓貓狗狗。至于養(yǎng)貓養(yǎng)狗,更是不存在的,有孩子分走夏以桐一般注意力還不夠,再來個貓貓狗狗,陸飲冰覺得自己可能會忍不住在家里上演辣手摧貓狗的血腥場面。
氣氛很好,夏以桐不是外人,蘇寒和她說得很起勁,其中包括不少吐槽,說薛瑤溫溫吞吞地跟只烏龜沒什么兩樣。
夏以桐笑道:“這哪兒叫溫吞,這叫策略,要是人家一上來就窮追猛打,你不早嚇得千里之外去了?!?
蘇寒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夏以桐成竹在胸,又說:“她溫吞了幾年,然后化被動為主動,我猜你們倆肯定是你先表明心意的,對不對?”
蘇寒:“你怎么知道?”
夏以桐聳肩,無所謂道:“猜的咯。”
蘇寒托腮沉思:“這么說來,我其實(shí)早就上了她的鉤還不知道,在她遲遲不起竿的情況下還傻乎乎地從水下蹦出來撲到她懷里?”
夏以桐忙撇清自己:“我可沒這么說啊?!彼皇菫榱嘶钴S氣氛提出了這么一個可能,至于誰先告白這種事,根本不是猜的,是從薛瑤那里打聽到的。
坑了這個蒙那個,夏以桐啼笑皆非,心道自己居然還有坑蒙拐騙的天賦。
可不能再挖坑了,自己跳下去就爬不上來了。夏以桐神情自然地切入正題:“我之前不是跟你說薛媽前兩天腰不太舒服嘛,現(xiàn)在好點(diǎn)了嗎?”
“好點(diǎn)了吧,”蘇寒自己其實(shí)也不清楚,只是猜測,“她性格那么強(qiáng)勢,不表現(xiàn)給我看我也沒辦法,正愁著呢?!?
夏以桐啊了一聲,也跟著蘇寒一起發(fā)愁:“那你們晚上……”
蘇寒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這種**話題是否要說出來,想到夏以桐在這方面前輩的身份,釋然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說點(diǎn)兒這個也沒什么。
“暫時歇著了?!碧K寒說,“不過她不肯,我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她就不強(qiáng)求,但還是不高興的樣子?!?
要糟。
夏以桐就知道,她的猜測準(zhǔn)沒有錯。
蘇寒:“我約她以后一起去健身,等身體鍛煉好了再恢復(fù)正常?!?
夏以桐額角冷汗下來:“……”
她難道不知道薛瑤每周去四次健身房,雖然看著小小一只,但絕對不是弱不禁風(fēng),退一萬步說,年輕時候還混黑道的人會讓自己變成四肢不勤的樣子嗎?
夏以桐看著蘇寒傻白甜的樣子,知道了她是真不知道。
蘇寒好笑道:“你怎么這副表情?擔(dān)心我們中年人不行,別小瞧我啊?!?
夏以桐表情不自然道:“我哪敢小瞧你?!本褪翘恍∏屏瞬膨T虎難下,是說?承受蘇寒未知的怒火,還是不說,等著她們倆聊天把自己供出來承受雙份的怒火,這筆買賣選擇起來一點(diǎn)都不困難。
夏以桐干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姐,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么事啊?”蘇寒臉上的笑容讓夏以桐油然而生出愧疚,到底不是個干壞事的人,這要是換了陸飲冰,怕是要沒心沒肺地取笑對方被自己耍了。
夏以桐咧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諂媚上前道:“就我前幾天跟你說……在公司看到薛總扶著腰的事情是假的,就那么隨口一說,她腰特別好,甚至還能做二百個仰臥起坐?!?
“所以?”蘇寒還是那么笑著,笑容里透出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