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車明明已經(jīng)開過了交通崗,只要再行駛幾百米,就能右轉(zhuǎn)進入那座鬧市中坐擁大片綠蔭的著名豪宅“懿峰泊灣”。好端端的,江隊為什么突然把車停在路邊。
diànhuà像是沒能接通,江成屹又接連撥了幾次,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后干脆一把扯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老秦,你先幫我把車往前開,等我diànhuà?!?
畢竟干了多年刑警,老秦意識到情況非同一般,忙說:“好,一會碰頭,江隊,注意安全?!?
等他啟動車往回看時,江成屹的身影早已隱沒在人群里。
***
陸嫣跟唐潔看了一下午房,越看心里越?jīng)]底。
松山路上相鄰的兩處樓盤都是超級大戶型,光一個月的租金就能趕上她小半年的工資。
其實父親當(dāng)初給她的購房款還剩下一些,足夠用來支付三個月的租金,可是她畢竟剛上班沒多久,仍在儲蓄階段,并不想無意義地亂花錢。
唐潔掏出錢包就要替她刷卡交租金:“你可別又要去租老房子,那些小區(qū)要物業(yè)沒物業(yè),要治安沒治安的,萬一出了事,多少錢都換不回來。何況這也沒多少,大不了我先替你墊上,你慢慢還我就是了?!?
陸嫣制止她:“不行,我想明白了,要不我回東城我媽那去住,我每天早起一個鐘頭坐地鐵就是了。”
唐潔怪叫:“早起一個鐘頭?別說你們科室早上七點半就要交班,遇到做體外循環(huán)手術(shù)的時候,你七點就要進手術(shù)室。而且出了地鐵站之后,還要二十分鐘還能走到你們醫(yī)院,這么冷的天,你可別告訴我你打算每天五點半就起床。還有,你們科室那么忙,碰上手術(shù)多的時候,等你下班,地鐵站都快關(guān)門了。”
陸嫣卻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最多堅持一個月唄,等警方把那個女人的來路摸明白了,我不就可以搬回去了?反正我不花這么多錢租房。”
唐潔氣死了:“你們家陸家明呢,我聽說他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很快就要三婚了,最近為了他那位嬌妻一擲千金,又是置豪宅又是準(zhǔn)備包海島辦婚禮的,現(xiàn)在他女兒有事,他好意思袖手不管?”
陸嫣:“那是他的錢,怎么花都是他的自由,他又沒有義務(wù)滿足已經(jīng)成年的女兒的不合理要求?!?
唐潔敗下陣來。
陸嫣看一眼時間:“快七點半了,這時候坐地鐵,不到九點能到家,今晚我就回我媽那去住?!?
唐潔跟在陸嫣后面出了房屋中介的門:“我們先去吃個飯吧,一會我開車送你回去?!?
正說著,唐潔的shouji響了。
一看來電號碼,她眼中頓時綻出一種特別的光彩。
陸嫣看在眼里,笑瞇瞇地說:“你們家大鐘美國回來啦?”
唐潔直等diànhuà響了好幾聲,才懶洋洋地接起diànhuà:“喂。”
不知那邊說了什么,唐潔膩膩歪歪地說:“我跟陸嫣在一起呢,附一院這邊。”
又說了幾句,才掛掉diànhuà,訕訕地說:“這家伙,回來也不提前打個diànhuà。”
陸嫣見唐潔一臉藏不住的喜悅,近前替她把圍巾攏好:“好啦,你們兩個都快一個月不見了,好不容易大鐘回來了,你可別在我這里歪纏了,趕緊走吧,我這就坐地鐵回去?!?
唐潔又別別扭扭了一會,才說:“那你注意安全,一到家就給我打diànhuà?!?
陸嫣:“知道了,走吧,別讓大鐘等太久了。”
兩人分手,陸嫣往附近的地鐵站走。
夜風(fēng)太勁,動輒將她的大衣領(lǐng)口吹開,吹得頸部涼幽幽的。
她越走越有些扛不住了,便將shouji收入包里,騰出手來緊緊攥住衣領(lǐng)。
周末,路上行人不少,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周圍聚攏來不少人,一眼看去,多數(shù)是趕著回家的,臉上都有掩藏不住的疲態(tài)。
等了一會,她忽然感覺后背仿佛被誰用手掌貼住了一樣,突然變重了幾分。
她有些吃驚,就要回頭,可就在這時候,紅燈轉(zhuǎn)為了綠燈,人群一擁,潮水般推著她往前走。
她無法回頭確認,只好被動順著人潮前行。
穿過人行橫道,右轉(zhuǎn),又走了幾百米,就到了地鐵站。
x號線人不算多,她站在站臺邊,想起剛才的事,有點納悶,可是四周一望,離她最近的人都在幾米開外。
她松了口氣,想起該提前給母親打個diànhuà,就從包里拿出shouji,可還沒劃開屏幕,就發(fā)現(xiàn)屏幕上顯示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認出那熟悉的三個字,她呆了一瞬。
很快,diànhuà再次響起。
她盯著屏幕,盡量保持平靜,點開接通健。
“陸嫣?!?
明明該鎮(zhèn)定自若,可是乍一聽到來自那個男人的暌違八年的稱呼,她的心房仍仿佛被人重重握了一下,一股血流順著脈絡(luò)直沖耳膜。
“你先別說話?!苯梢俚穆曇艉艿?,語速很快,“別讓任何人靠近你,我馬上就過來,告訴我你在哪——”
就在這時,地鐵進站,人潮簇擁著逼近,陸嫣剛放下shouji,正要用最快速度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忽然襲來一股莫名的力量。
其實,這個包廂里多數(shù)是六班同學(xué),江成屹卻是三班的,照理說,他應(yīng)該先去別的包廂露個面。但一來文校長在這,二來六班這幾個籃球隊的哥們跟他關(guān)系鐵,于是大家順理成章拉著他在沙發(fā)上坐下,又是罰酒又是遞煙的,熱絡(luò)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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