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蕭家。
夜涼如水,繁星滿天,今夜的空氣似乎格外的清冷,天下第一巨賈之家的家主蕭風寒獨自站在碧波仙苑臨風閣之中,仰望星空,面色異樣的沉重。他突然想起了十年之前在凌家退親之時與凌老夫人打的那個賭,又想起凌天的驚才絕艷,不由黯然一嘆,心道,這場賭,其實早在十年之前,我就已經輸掉了這局豪賭!雖然始終硬撐著不認輸,但也不過是面子上的問題,無論用什么理由來掩飾,輸了終歸是輸了!想到下午在議事之時家族的決定,不由更是長嘆了一口氣。
雖說欲成大業(yè)者,必當不拘小節(jié),但,難道自己真要做出此等忘恩負情、背信棄義的事情不成嗎?蕭風寒仰望滿布璀璨星辰的夜空,一時間心亂如麻。
身后腳步聲起,蕭家第二號人物蕭風揚輕輕走了過來:“大哥,您又在頭痛凌天的事情?”
“不錯?!笔掞L寒皺著眉頭:“下午議事,家中幾乎所有能說上話的人,都一致要求老夫發(fā)布追殺凌天的命令,只有雪兒表示了強烈反對;唉,你們,你們哪里知道我與凌大哥當年是什么交情?!我如今要是發(fā)布了這個命令,我有什么面目再去見待我如親弟的大哥大嫂?我真的難以抉擇!”
蕭風揚沉默一會,語音清晰地道:“大哥,說句不中聽的話,你看重的乃是私情,而我們今天研究卻是公事,屬于我們蕭家所有子孫的公事,我們蕭家蟄伏這許多年,唯一目標就是為了要爭霸天下,我們不同于一般的武林世家,更不是單純的商業(yè)世家。所有攔在我們前方的障礙都要毫不留情的掃除掉,這里,是不允許有任何個人感情問題的,就算是家主的私情也不應當例外,那根本是不能相提并論的兩回事!現在我們有兩個極大的障礙,一是玉家,二是凌天;玉家跟我們打的是同樣的主意,都想著最后時刻一舉定乾坤,尚可以等待時機,徐徐圖謀,然而凌天此子年紀輕輕,卻是已經露出了橫掃天下之勢,更兼財力、人力、勢力多方面優(yōu)勢,不論北魏出于什么目的而發(fā)出了江山令追殺凌天,對與我們而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天賜良機,若不趁此良機,借江山令主之手除去,遲早是大禍患啊,況且,江山令何曾失過手,我們做的也只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
說著,蕭風揚上前一步,特意壓低了聲音:“大哥,就先不說凌天,只說那江山令主……此事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啊?!弊詈蟮倪@句話,蕭風揚說得甚是意味深長。
蕭風寒目光一亮,微微一頓足,道:“不錯,這正是一個好機會!若不是二弟提醒,我涉于私情,真真幾乎誤了大事!”微一沉吟,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今夜就讓郭兄傳出訊息,執(zhí)行此計劃,務求萬無一失!”
蕭風揚呵呵笑道:“大哥請放寬心,郭兄的武功早已達登峰造極之境,再加上他一干同門相助,實力之強,只怕當世也無抗手,此事定可圓滿成功!大哥盡可安心等著好消息就是。”
片刻,見蕭風揚仍沒有離去的意思,反而低頭思索,一派踟躕的樣子,蕭風寒不由得有些奇怪,自己這個二弟一向沉穩(wěn)果決,有什么事情連他也拿不定主意?不由問道:“二弟,還有何事?連你也猶豫不決!”
蕭風揚猶豫一會,終于還是道:“大哥,你有沒有發(fā)現,雪兒這丫頭最近的神態(tài)很不對勁;在今曰議事之時,反應也似乎過于激動了些么?”
蕭風寒想起蕭雁雪今曰議事時的樣子,不由點點頭:“雪兒近段時間神思不屬,確是有些反常,我也是因為心事難決,如果不是二弟提醒,我卻是忽略了?!?
蕭風揚憂心忡忡的道:“這就對了。大哥,小弟與雪兒上次承天之行,凌天不但相貌俊雅,風度翩翩,更兼文采風流,武功超人,行事亦瀟灑果決之極;而他又與雪兒原本就有婚約,剛到承天,便機緣巧合救了雪兒一命,恐怕……恐怕雪兒已經是有些動了心思,這本也難怪,如凌天一般的絕世才華,又有哪個少女能不癡迷!”
蕭風寒心頭一跳,頓時又想起當年那個賭約,不由苦笑起來。難道,自己就輸的如此一敗涂地么?沉吟道:“雪兒今年也不小了,是不是……”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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