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樵夫喜出望外,猛翹大拇指:“老葉,大家同為酒道中人,這么多年來,你還是第一次這么大方,果然夠朋友!多謝了。哇哈哈……”仰起脖子再灌。
白衣書生看了看黑臉樵夫,一臉的鄙夷,低聲罵道:“真是不折不扣的傻瓜,人家不要才丟的,你倒當(dāng)成寶貝了?!毖劬σ呀?jīng)轉(zhuǎn)到了葉輕塵當(dāng)做寶貝一般抱在懷里的皮囊上。他自然看得出,這個皮囊一出現(xiàn),葉輕塵立即就將平曰珍若姓命的酒葫蘆都扔了,那么,這個皮囊里面自然有更好的美酒,也難怪他會罵黑臉樵夫傻瓜了。
不多時,蛇肉的濃烈香氣傳了出來。而黑臉樵夫喝一口酒啃一口野豬腿,吃得眉飛色舞痛快淋漓,已經(jīng)是有些打嗝了……厄斜著醉眼,哈哈笑道:“呃……老葉,難得你這么……呃……夠意思,回去之后,呃……老子將老子的好酒送你一壇?!?
葉輕塵連聲稱謝,心道等一會你不找我拼命就我就燒高香了,至于你的好酒……相比起我懷中的皮囊來,那只能叫做泔水,老夫這回可沒興趣了,你自個留著吧。
新鮮的蛇肉終于大功告成,黎雪變戲法一般從身后取出四個寒冰碗來,擺放在眾人面前。頓時又將三位無上天的高手嚇了一跳!
現(xiàn)在才是秋天,哪里來的冰?更何況是平整光滑如同陶瓷一般的冰碗?
黎雪見到三人目光,笑了笑,輕描淡寫的道:“閑著沒事,妾身突然想起沒有酒具,就隨手做了幾個。倒讓各位前輩見笑了?!?
隨手做了幾個?白衣書生與葉輕塵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黑臉樵夫看著黎雪,一張嘴咧的如同出了水的鯊魚……凝水成冰,雖然少見,倒也不算是什么難得的功夫,至少在這幾位高人眼中不算什么,但此事難就難在黎雪分明是剛剛做了出來,但葉輕塵這等大高手就在她面前居然絲毫沒有察覺。這等凝水成冰的極寒功夫一旦施展,必然滿天寒氣,但眾人卻是沒有感覺到半點!
這就實實在在的是太過于匪夷所思了!想不到這嬌滴滴的女子,居然是一個罕見的絕世高手!
凌天心中大大的贊了一聲,頓時覺得大是有面子。
白衣書生不住搖頭,滿臉慚愧。他一見到凌天就只帶著這么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出來,以為是富家子弟的通病,頓時心中就有些輕視,此刻才知道自己居然看走了眼,不由得老臉通紅。
葉輕塵呵呵一笑,道:“大家喝酒喝酒?!闭f著抱起皮囊,便將木塞拔開,小心翼翼的向冰碗之中斟酒,唯恐露出一滴。葉輕塵早已心癢難熬,美酒就在懷中,卻不能馬上品嘗,心中早已像揣著二十五只兔子,百爪撓心。
一股凜冽的酒香隨著木塞的拔出涌了出來,霎時間彌漫了方圓數(shù)丈的空間,葉輕塵滿臉得意,白衣書生鼻子一陣聳動,貪婪的嗅著空中的酒香,看著冰碗中清澈的酒水,不由得感動得幾乎流淚:“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竟有機會能品嘗到如此天上仙釀,此生不枉矣……”
酒香一飄,黑臉樵夫頓時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的站了半晌,突然憤怒至極的將酒葫蘆一扔,一把揪住了葉輕塵的衣襟,狂怒喝道:“好啊,葉輕塵,你個老不死的,難怪你一個勁的勸著老子喝你的垃|圾玩意,原來你早就知道這里另有如此美酒!打定了主意坑騙老子,老子饒不了你!”
葉輕塵一吹胡子:“你才是放屁!是你嗜酒如命,將老夫的酒葫蘆硬搶過去的,喝了老夫價值千金的好酒,現(xiàn)在居然還有臉來怪罪老夫,你你,真真氣煞我也?!弊炖镎f著氣煞我也,眼中卻忍不住露出詭計得逞的得意神色。
黑臉樵夫恨恨的看著他,幾乎就想扭斷這殲詐的老家伙的脖子。鼻中不斷傳來誘人到了極點的酒香,無奈肚子里卻是飽飽的……這種滋味,就像是某人剛剛吃完了一堆草料,吃的肚子飽脹,卻接著被人請到了滿漢全席上赴宴……眾人齊聲失笑。
“想讓老子眼巴巴的看著不能喝酒?葉輕塵你想得倒美。|”黑臉樵夫黑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突然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喝道:“稍等我一會,在我回來之前誰也不準(zhǔn)多喝一口!否則老子和他玩命?!比缓蠛舻囊宦?,向著樹林深處奔了過去。
眾人大惑不解的時候,卻聽到樹林深處傳來的劇烈的嘔吐的聲音……不多時,黑臉樵夫一臉憔悴卻又精神振奮的飛奔出來,哈哈笑道:“好了,現(xiàn)在可以喝酒了?!?
凌天大汗!
這些都是什么人???!這就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
葉輕塵嘴歪眼斜的看著黑臉樵夫,一臉蒼白……白衣書生別過了頭,臉上一陣抽搐……黎雪瞪著俏麗的眼睛,呆若木雞…………….
“丫頭,快快快……拜托你再給我變個冰碗!拜托拜托?快些,好丫頭……”黑臉樵夫滿臉渴望的懇求道,兩只眼睛盯著皮囊,碩大的鼻子用力的抽抽,嘴角一絲饞涎悄悄掛落,那里還是半點高人的風(fēng)度?!
黎雪:……凌天:…….
一陣靜默的無語……對黑臉樵夫的作為,眾人同時表示了最高的崇敬……太強悍了……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葉輕塵與白衣書生兩人面對著以前夢寐以求的極品美酒,突然感覺到了難以下咽。而黎雪更是一滴也沒有沾唇,還要抑制著強烈的想要嘔吐的**……只剩下凌天與那黑臉樵夫兩個人你一碗我一碗,喝得不亦樂乎。黑臉樵夫更是大呼小叫,連喊痛快。這讓葉輕塵等人都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象凌天這般大家族出身的人,一般都有嚴(yán)格的衛(wèi)生習(xí)慣,在經(jīng)歷了如此惡心的事情之后,沒有當(dāng)場嘔吐已經(jīng)是非常不錯,居然還能吃喝得下去,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凌天看著幾人臉上的表情,心里冷笑一聲,老子前世連別人扔在污水里的白菜根也吃過,這點算個屁!黎雪才是真正的大家風(fēng)度,要看世家子弟看她去!
黎雪敏感的感覺到了凌天心中的悲涼,不由心中一動,螓首輕輕依在凌天身上。凌天頓覺一陣溫暖,稍有些沉悶的心境頓時恢復(fù)正常。
突然,凌天眉頭一皺,輕輕的放下了酒碗。黎雪溫柔的俏臉頓時罩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默默地坐直了身體,眼神冷冷的看向北面方向。
直到此時,葉輕塵與白衣書生才明白兩人為何如此:地表微微震動,北方應(yīng)有大隊騎兵過來了。結(jié)合凌天所說的天上天五百精銳騎士之事,兩人頓時臉色一變。
地面震動越來越急,便如千百面狂暴的戰(zhàn)鼓同時擂起。
黎雪眼睛冷冷的看著遠(yuǎn)方,道:“天上天騎兵在如此深夜尚趕路如此之急,想必是已經(jīng)知道了這邊發(fā)生的事情。若是讓這些人闖進(jìn)承天,勢必會造成異常巨大的傷亡,更可能會引起不可估摸的惡劣后果。我以為,我們不必和他們客氣,直接伏殺就是?!?
凌天知道,她這句話其實不是在向自己請示,而是在提醒無上天的三人。點點頭,道:“不錯,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隨著凌天這八個字出口,一股凜冽森寒的殺氣宛若成型一般,從凌天身上散發(fā)出來。
白衣書生似是略顯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顯然對凌天不宣而戰(zhàn)的做法有些不以為然。正要說話,葉輕塵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頓時不出聲了,但神色之間還是有些異樣。
凌天冰冷的雙眼轉(zhuǎn)了過來,看著他緩緩道:“為求勝利,不擇手段。我要的不僅是勝利,還要保證我方的人盡量的少傷亡!擺明車馬大戰(zhàn)一場自然過癮,也夠光明正大,或者還可以賺個好名聲,但那樣做,卻要用我的部下的生命和鮮血去換,我凌天從來都不屑于要這樣的名聲。若是能保住我的兄弟的姓命,我凌天,寧愿背負(fù)千古罵名!”
頓了頓,凌天轉(zhuǎn)過頭去,淡淡的道:“前輩若是看不下去,大可以不出手,但請不要在此刻對晚輩說教。這已經(jīng)是對晚輩的支持了!”
白衣書生張口結(jié)舌,滿臉羞慚。突然感覺到自己跟凌天相比較起來,自己雖然活了這么多年,在某些方面居然還是顯得很幼稚。
黎雪風(fēng)華無盡的清冷一笑,突然雙手一抬,兩股極度寒冷的真氣落到火堆上,正熊熊燃燒的火堆瞬時全然熄滅。四周頓時一片黑暗,寒冰真氣持續(xù)了一段時間,火堆上凝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霜,連一點青煙也沒有了。
黎雪與凌天兩個人靜靜的站在原處,但在葉輕塵和白衣書生三人感覺里,卻是全然沒有了這兩個人的存在,眼睛明明看到兩人就在自己眼前,但思感之中卻硬是探測不到。不由相顧駭然!
這分明是武學(xué)的極高境界——天人合一。想不到凌天與這少女兩個人年紀(jì)輕輕,居然在武學(xué)上都達(dá)到了這樣的地步!難怪敢以區(qū)區(qū)兩人的力量就來攔截天上天的五百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