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摸著鼻子出了密室,徑自來到水千柔的房里。
水千柔自上次受傷之后,干脆就借著傷勢常住在凌府別院了,她畢竟與凌晨、玉冰顏義結金蘭,凌晨自然為她準備了一間完全屬于她自己的讀力閨房,這次大戰(zhàn)又是受傷不輕,便順理成章的留在了這里。
一來,水千柔傷疲之余,實在不愿意也沒有心情去面對現(xiàn)在承天的幾個長老和水千海水千江那個敗類的丑惡嘴臉,唯恐自己看了作嘔,更不利身體的恢復,二來,水千柔留在這里,當然也還有她自己的打算。
水千柔的這一決定得到了侍女蝶兒的堅決擁護,不過水千柔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見過自己這位貼身侍女了……蝶兒這段時間也基本沒干別的,就是伺候人了,單只伺候凌遲一個人!惹到一干受傷弟兄那個嫉妒!
那次凌風打趣蝶兒:“蝶姑娘,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你這么照顧狗蛋,洗衣疊被,療傷換藥,他的清白之軀可是盡入你的法眼了,你可得負責任啊!”
蝶兒卻不在乎,“負責任就負責任,怕什么,我就喜歡照顧遲哥,怎么地吧!”
凌云見凌風有點傻眼,急忙出聲相援:“蝶姑娘,你盡照顧狗蛋了,你家小姐誰照顧啊?”
誰想到蝶兒又來句更經(jīng)典的,“小姐,什么小姐?。堪 彝恕?
這還不算最絕的!
自從凌遲受傷之后,蝶兒心痛得無以復加,整曰整夜的守在凌遲床前,須臾不離,哪怕是天理施展妙手為凌遲療傷,曾勒令嚴禁一切人在旁觀看,蝶兒這丫頭都置若罔聞。絲毫不知避忌,事后得知這個事的水千柔不禁為自己這個情同姐妹的侍女捏了一把冷汗,送君天理是什么人,他施展醫(yī)術怎么能讓人在旁觀看,你說他一生氣,隨手殺了蝶兒怎么辦?!僥幸啊!
其實這倒不是天理多大度,只因為蝶兒眼中除了凌遲,壓根就沒有別人,那有什么心情偷學醫(yī)術呢!凌遲雖然受了重傷,但卻是因禍得福。這段時間以來,這兩人的感情卻是突飛猛進??吹靡煌軅牧栾L凌云兩個小子眼中直冒火,紛紛埋怨這家伙借受傷之機,行泡妞之實,甚至連有心調(diào)教、艸練凌遲的天理,也無奈地放棄了原有的計劃!
見凌天敲門進來,水千柔有一剎那的怔忡,隨即淡淡的道:“你來了?”
“我來了?!绷杼烀嗣亲樱杏X自己說了句廢話,我人就站在了這里,難道還能說沒來嘛?這是什么問題?平曰里很精明的女人,怎么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就在這莫名其妙的一問一答之間,房內(nèi)氣氛陷入了一陣空前的沉悶,透著幾分尷尬和……曖昧。
水千柔低著頭坐在椅子上,小手漫無意識的搓揉著衣襟,仿佛一只受驚的鵪鶉一般,居然很有些瑟瑟縮縮的樣子,連呼吸也多少有些急促起來。
凌天說完了那句話,幾乎是無意識地走進了房里,也是一陣沉默,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對于水千柔的態(tài)度,凌天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尷尬,而這種沉悶的氣氛,卻是他到來之前所沒有想到的。
“你…”水千柔。
“你……”凌天。
兩人竟是同時開口,異口同聲。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異口同聲!
竟是異樣的默契!
“噗哧……”水千柔終于笑了起來,凌天也為之莞爾,兩人都感覺這樣的氣氛實在有些好笑,相對一笑之下,周圍的沉悶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還是女士優(yōu)先吧,你要說什么?”凌天含笑問道。
水千柔低眉一笑,輕聲道:“我就是想問,你到我這里來,不是專門來陪我發(fā)呆的吧?”
“哈哈,”凌天笑了笑,收拾起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情,清了清嗓子,道:“聽說天風大陸的水家根據(jù)地所在,就是在那莫空山之下?”
水千柔嗯了一聲,道:“這早已不算是什么秘密了,據(jù)說是在三百年前,水家從南面的金水城,舉族搬遷到了莫空山,也就是現(xiàn)在的無恨山。直到現(xiàn)在,先后已經(jīng)歷經(jīng)了八位家主,在歷代家主悉心經(jīng)營之下,倒也算頗具規(guī)模!”
“頗具規(guī)模?水姑娘實在是太謙虛了……”凌天目中露出深思之色,半晌,道:“未知這段時間以來,水家家族之內(nèi)可有什么動靜?”
水千柔臉上泛出苦澀的神色,低下了頭,道:“之前,我隱瞞了哥哥的死訊,現(xiàn)在家族之內(nèi)雖然為前段時間的事情鬧翻了天,但暫時還能勉強支撐的過去。不過,此事之后,我們這一支的地位,已經(jīng)是搖搖欲墜。若不是我在承天成功建立了水家別院,讓所有在天星大陸的水家族人站穩(wěn)了腳跟,恐怕家父的家主之位已然…………”水千柔黯然的說道,抬起頭看著凌天,眼中露出感激之色,道:“說起來,這件事還多虧了你的大力幫忙?!?
凌天一笑,道:“水姑娘倒不用這般的感激我,大家已經(jīng)是盟友,彼此幫忙乃是份內(nèi)之事,再說,若是沒有我的目的,我也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手。說到底,我們是各取所需。不需道謝?!?
對于凌天坦白到了極點的話,水千柔呃了一聲,眼簾又垂了下去,只覺得自己的心情莫名的又低落了下來,這男人的心莫非不是肉做的,怎地如此的心如鐵石!
凌天踱了兩步,沉沉的道:“以你們現(xiàn)在這等實力,若是在甲子之戰(zhàn)之中對上現(xiàn)在正值鼎盛時期的的玉家,有幾分勝算呢?”
“甲子之戰(zhàn)?呵呵……”水千柔自嘲的笑了兩聲,道:“其實現(xiàn)在的甲子之戰(zhàn),早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有的初衷,只是兩家人在單純的互相殺戮而已。多少年來,兩家都曾經(jīng)有天資絕世的人物出現(xiàn),都曾經(jīng)各領數(shù)十年的風搔,但,隨著兩家野心的一步步大起來,兩家的爭斗也變了質(zhì)…….”
“現(xiàn)在的水家,只是在憑著一個龐大的外殼在撐著,畢竟在天風大陸,水家一手遮天,天外天更已式微,不足為道,而天風大陸僅有的三個國家,幾乎都要仰水家的鼻息行事,這也養(yǎng)成了水家惟我獨尊的個姓,想我那些水家長輩初來承天,趾高氣揚,意圖吞并凌家之舉便是因習慣而來;相比較起玉家在天星的情況,強了太多。雖然水家真正的高手或者比不上玉家,但水家的人手卻是玉家的幾倍!尤其玉家這一帶的出戰(zhàn)人選玉冰顏妹妹,乃是一個身染奇疾,隨時都可能殞命病弱之人,家里早就不把這一代的甲子之戰(zhàn)看在眼內(nèi)了!因為,就算男子敗了,而女子方面卻是穩(wěn)勝。但看如今的情況,冰顏妹妹的武功幾乎是一曰千里,天知道一年之后會是什么樣子?我已經(jīng)毫無勝算。”
水千柔喘了口氣,道:“不過歷來戰(zhàn)爭的主場都是在天星大陸,畢竟天風和天陽比起天星大陸要小得多,只是遼闊的大海相隔,得以偏安而已?,F(xiàn)在的玉家已經(jīng)開始了擴張,甚至已經(jīng)占據(jù)了天星大陸的半壁江山,如今比起水家,無論是武力財力還是兵力,都已經(jīng)遠遠超過。而水家居然在這等時候陷入了分裂,還談什么甲子之戰(zhàn),這一戰(zhàn)的意義,實在是……我心中那里還擔心什么甲子之戰(zhàn),你其實應該清楚,我現(xiàn)在真正擔心的,‘甲子之戰(zhàn)’前是否還有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