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漢子臉色沉了下來:“諸位何人?此間事情,與諸位無關(guān),何必自討苦吃?”他已經(jīng)察覺了這幾個少年人相當不好惹,口氣之中雖然仍有警示之意,卻已經(jīng)和緩了許多,否則以他的平素為人,早就拔刀解決了!
那被他打了一竹筷的那人一看他這般架勢,自覺未必惹得起,索姓縮起了頭,悶聲不響了。
“我是何人?我是何人也是你配問的?”虬髯少年豪狂的大笑著,意氣飛揚:“倒是你們幾個無賴,拿著不會武功的人來耍弄欺負,倒真是好威風!”他突然臉色一沉:“我倒要問問,你們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承天城撒野?在凌家立國之前撒野?你奶奶的長了幾個腦袋?!”
胖大漢子一怔,頓時勃然大怒,喝道:“哪里來的小雜種,敢對我蕭家使者無禮?想死不成嗎?報上名來!”
少年不屑的笑:“蕭家?就是現(xiàn)在被死死的封在山里的那個蕭家么?連自家大門都出不來,還說什么蕭家?除了對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耀武揚威,你們還會什么?不過是一群恃技凌人,徹頭徹尾的無賴,一伙無賴,一家子無賴!”
胖大漢子一聲怒吼:“小兔崽子,老子生撕了你!”
居中老者兩眼微瞇,沉聲喝道:“住手!”面對著虬髯少年,目光深注:“閣下何人?為何出詆毀蕭家!”
虬髯少年哈哈大笑,道:“詆毀,事實就在眼前,如何詆毀!某家縱橫東南,與蕭家打過多次交道,在下就是天干山的天十六,人稱十六哥就是?!?
后面的幾個少年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就連凌天與凌劍也笑得見眉不見眼。
天十六,甜石榴,石榴哥便是此君!
但那老者的臉色卻是沉凝了起來,緩緩的道:“原來鼎鼎大名的天十六就是你!但不知天大王此來承天,所為何事?”
天十六哈哈笑道:“你們天上天來作甚,我就來作甚!你們能來,我們不能來嗎?!”
“祝賀凌家立國?凌家難道與天大王尚有些來往?”老者目中神色猶如鋼針。
天十六嘿嘿一笑,突然轉(zhuǎn)身坐下,道:“你是什么東西,我才不惜得跟你說?!?
老者眼中神色更加的深沉起來,陰森森道:“同屬東南一脈,天大王與我蕭家還應(yīng)互相扶持,守望相助才是。今曰初見,夢某倒想跟天大王親近一番?!闭f著伸出手來,要跟他拉拉手。
天十六臉色一沉,道:“那是自然!”伸出手來。這老者如此光明正大挑戰(zhàn),他自然不能示弱、退縮,何況身后還有幾位兄弟,旁邊更坐著自家公子爺和大哥,天十六若是此番示弱、退縮,恐怕以后也抬不起頭來了。再說,他也沒有將這老頭放在眼里。
兩人雙手交握,同時身體一震,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天十六的黑臉頓時更黑了,那老者臉色卻是瞬時一紅;咔嚓一聲,天十六身下座椅頓時粉碎,他就像端坐在空氣里一般,兀自保持著那個姿勢。
砰,那老者腳下青磚頓時炸裂,細細的裂痕向著四方延伸。
兩人四只眼睛平靜的對在一起,一眨不眨。竟然是秋色平分,從表面上,誰也沒看出來誰勝誰負。
灰衣老者心中的震駭難以表!自己苦苦修煉了一輩子,可面前這個少年才多大年紀?
半晌,那灰衣老者松開了手,淡淡的道:“領(lǐng)教了,果然不凡!”
天十六嘿嘿一笑,面色也已恢復(fù)正常,只聲音稍見嘶啞,道:“天上天,也是名不虛傳。”
“承天城不是東南,說話做事,須要小心!”灰衣老者看著天十六,沉聲說道。說完退后兩步,一揮手,道:“我們走!”當先就要離開。這個少年已經(jīng)是如此強橫,他身邊的幾個顯然也不是易于之輩,再加上有旁邊那兩個他懷疑是凌天的人在此,若是真的沖突起來,恐怕自己一行七人就要一敗涂地!
一念至此,轉(zhuǎn)身就走,再也不肯多做停留。
“放屁!”天十六臉色一變,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但有人比他更快!
白影一閃,凌劍冷著臉,就像一大塊萬年玄冰,渾身泛著絲絲的冷氣,標槍一般站在了樓梯口,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斑@就想走?在承天城滋事,問過我沒有?”
適才兩人內(nèi)力對沖,天十六也就是凌十六吃了一記暗虧,已受了輕微內(nèi)傷,以凌劍目前的造詣,如何會看不出來,心中自是憤怒不已。他本就是一個極為護短到了家的人,豈能輕易出這一口氣?再說,這老者本就是沖著自己和公子來的,只是凌十六剛才突然冒了出來,打亂了那老者的原本的計劃而已。
雖然當著外人不方便相認,但凌劍也要讓自己的兄弟看著,自己為他出這一口氣!
“閣下是什么意思?”那老者看著凌劍,冷冷問道。
“若你不是蕭家使者,此時早已死在我的劍下!但縱然你是蕭家使者,如此狂妄,在茗煙樓隨意滋事,卻也還是要長長記姓的!”凌劍寒著臉,眼中已經(jīng)有按捺不住的殺機閃爍!
蕭家的這一行七人,同時心中一寒。
那冷冰冰的少女踏前一步,道:“讓開!”
凌劍臉上一動,看著那少女,眼中露出一絲奇怪的神色,一閃而逝。隨即身子一動,越過那少女,來到灰衣老者面前,舉手之間,便已抓住他左手,那老者竟似完全來不及閃避,凌劍眼睛看著他,緩緩道:“承天城不是東南,說話做事,須要小心!”語氣之中威脅之意,溢于表。灰衣老者剛才的話,他竟然是一字不差的重復(fù)了一遍,其中滋味,耐人尋味。
灰衣老者臉上一陣通紅,接著突然變成煞白,眼中射出驚懼之色。
凌劍冷冷松手,又深深看了那少女一眼,轉(zhuǎn)身而坐,再不回頭。
灰衣老者止住其余幾人的蠢蠢欲動,啞聲道:“我們走!”七人魚貫下樓而去。那少女走在最后,臨下樓梯之前,突然回過頭來,看著凌劍,眼中冒出殺氣,問道:“你的名字?”
凌劍頭也不回,冷冷喝道:“滾!”
少女眼中冰冷的看著他,半晌,道:“下次,我一定會殺了你!”蹬蹬下樓而去。
天十六直到此時,面色忽轉(zhuǎn)清白,胸口一陣起伏,噗的吐出一口淤血。
茗煙樓外,灰衣老者走出數(shù)十丈,突然身子一個踉蹌,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猶有余悸的道:“好險!好精湛的功力!”
眼見如此驚變,隨行眾人相顧駭然。
灰衣老者吐出那一大口鮮血來,臉色又顯灰敗了不少,嗆咳了兩聲后,道:“此人武功,高深莫測,只怕已不在掌門人之下!其鋒銳霸道之處,猶有過之;想來必是凌天手下那位第一神秘高手無疑,我天上天前來凌府別院之人,一個未回;多半也是出自此人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