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試探問道,“還要入庫嗎?”
“入個屁,我拉在茅坑里都嫌屎臭?!鄙蚴舷訔壍財[了擺手,“丟出去?!?
吩咐人把齊氏吃過的碗筷、坐過的椅子浸在白酒中消了幾遍毒,沈氏那股惡心勁才徹底緩過來。
坐在園中吹風散氣,沈氏感覺少了點什么。
看見一旁的琉心才想起來,“不是讓大小姐來見我嗎?怎的還沒來?你這小賤蹄子也學著偷懶了?”
沈氏伸出手就是往她腰上狠狠擰去。
心中的氣本就沒消,力道全用在手上了,痛得琉心溢出眼淚。
最近老是莫名其妙被挨打,琉心心中委屈更甚,“夫人,奴婢方才在前殿與您說過了,大小姐與五小姐打起來受傷了,現在房中敷藥。是您沒聽見?!?
沈氏語調驟然陰冷,“你的意思還是我錯了?”
琉心嚇了一跳,猛地跪下磕頭,“奴婢不敢!夫人饒命!”
琉心在沈夫人身邊伺候許久了,知道沈夫人這種語氣便是想杖殺個人消氣。
“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磕頭的“咚咚”聲令人心驚,琉心磕破頭,流出大片的血,染紅了一大塊青石板。
沈氏這才舒心許多,這賤婢倒也還算誠懇,“起來吧,帶我去見大小姐。”
琉心松了口氣。
起身前又重重磕了兩個頭,“夫人心善,奴婢謝過夫人!”
主母的院子離大小姐的清雪閣不遠,穿過茘園就到了。
好在不遠,琉心覺得自己腳步都虛浮了,再走下去估計要暈倒在沈夫人面前。
到了清雪閣,沈夫人進了大小姐的寢殿,吩咐她在外面守著,琉心方且放心地暈了過去。
“老天爺!你的臉怎么了?”
沈氏一走進房間,便看到清玥臉上紅紅的一大片,臉頰上敷滿了淡粉色的藥膏,只留下兩只眼睛。
她的寶貝女兒啊,真遭罪!給她嚇得不輕。
“娘!你終于來了!”
“哎喲!”沈氏腳下一絆。
剛光顧著看清玥的臉,沒看到房中瓷瓶瓦罐扔了一地,踩過去還黏黏的。仔細一看才知道都是打翻的藥瓶子,沈氏頓時肉疼起來。
“你又亂丟東西!這些都是極珍貴的藥!你爹從京城帶回來的,莫要糟蹋了!”
“娘!”連清玥大叫,“你還顧著心疼那些藥罐子?我的臉都爛了!”
沈氏無耐搖頭,錯開碎瓷片走過去,像小時候一般撫著女兒的背,安慰道,“剛才不就問你呢,臉怎么了?”
說到就來氣。連清玥雙眼粹毒,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那個賤種太囂張了!她竟敢拿刀劃我的臉!”
沈氏看著女兒臉上紅色的血痕也心疼不已,怒喝道,“連海棠?那雜種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她何止膽子大!”連清玥怒吼,“她簡直就是個瘋子!”
“連海棠以前明明就是條狗!怎么打她罵她都不敢還手,這幾天就像鬼上身一樣!”
說到鬼上身,連清玥身子一顫。
那日程姨娘削肉而死,鮮血浸濕了整個清雪閣后院,血腥的畫面驟然映入腦海,她突然覺得背后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