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塵趕到時,正看到彩衣女子把杜若推開,與阮靈秀戰(zhàn)在一起的情景。
被縛靈繩綁住的杜若身子往一旁栽去,卻被一雙手扶住。
“師父?!币娛悄鍓m,杜若臉色瞬間血紅,恨不得尋個地縫鉆進去。
莫清塵忙把縛靈繩解開:“杜若,怎么回事?”
“我……”杜若臉色紅的能滴出血來身體的異樣令他恨不得把自己劈暈。
莫清塵卻隱約看出杜若中了媚毒,取出被小角的獨角凈化過的水遞給他,冷冷看著戰(zhàn)況激烈的二女道:“是誰?”
“彩衣的那個。”杜若啞著嗓子道,唇上是深深的咬痕,看向彩衣女修的目光冰冷異常。
莫清塵上前一步,衣袖狠狠一揮。
彩衣女子和阮靈秀同時被突如其來的勁風(fēng)吹倒在地,驚怒的轉(zhuǎn)頭看來。
“你······你是清澄真君?”阮靈秀眼中閃過茫然,又恢復(fù)了清明,看向莫清塵的目光極為復(fù)雜。
莫清塵卻沒有回答,目光一直落在彩衣女修臉上。
“靈芝姐,怎么是你—ˉ—”
這彩衣女子,竟然是多年不見的幼時玩伴劉靈芝!
劉靈芝聽了莫清塵的話,雙眸攸地大睜,二話不說爬起來就祭出飛行法寶跳了上去。
莫清塵怎么可能讓她走了,又覺得當(dāng)著阮靈秀和杜若的面有些話不方便講,腳底生云追了上去,不忘放出小狼保護杜若周全。
劉靈芝不過結(jié)丹期,雖然不知是飛行法寶出眾還是修習(xí)了什么奇特功法,飛行速度很快,卻哪里比得上莫清塵。
只不過莫清塵有意放慢了速度,等到了一處僻靜的深山,這才落在劉靈芝面前:“靈芝姐,為什么每次相遇,你都如避蛇蝎似的躲著我?”
劉靈芝神色復(fù)雜的看著莫清塵,許久沒有出聲。
“怎么,靈芝姐,這一次你還要說,我認(rèn)錯人了么?”莫清塵心中悲喜難,只覺天意難料。
劉靈芝盯著莫清塵絕美的面龐,忽然冷笑了起來:“我真沒想到,曾經(jīng)連窩窩頭都吃不上的丫頭,如今已是元嬰修士了,真是好大的福氣??!”
這樣的冷冷語,帶著濃濃的譏諷,又哪里有半點幼時的情分。
莫清塵心中發(fā)冷,雖然知道劉靈芝或許有什么遭遇苦衷,卻忍不住激道:“我也沒想到,曾經(jīng)爽利善良的靈芝姐,如今成了采陽補陰的妖女了,真是好大的本事!”
劉靈芝身子狠狠一晃,這樣的譏諷終于讓她把塵封心底多年的舊事說了出來:“丫頭,這世上誰都有資格罵我,唯獨你沒有!”
“你什么意思?”莫清塵知道自己有意的譏諷刺激的她打開了心防,卻并沒有欣喜的感覺,而是涌上淡淡悲涼。
“你走后兩年多,村子里就來了幾個人,見人就打探你爹娘的事,最后尋到你舅舅家。我爹見勢不妙-,攔下了帶著阿福趕集回來的你舅舅。后來被那幾個人知曉是我爹報的信,你知道他們做了什么么?”劉靈芝說的激動起來,胸脯劇烈起伏,“他們殺了我爹娘,殺了我剛回娘家小住的姐姐和外甥,可憐我外甥才三歲??!若不是我去李嬸子家借雞蛋躲過一劫,這世上早就沒有劉靈芝了!丫頭,你知道么,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莫清塵只覺心中一痛。
原來如此!
劉靈芝的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那幾個人是有功夫的,我知道帶走你的是仙人,要想報仇,我也要成為那樣的人。哈哈哈,我做到了,也手刃了那幾個人,可是后來我才打探到,那幾個人不過是修仙者養(yǎng)的凡人打手,我真正的仇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高階修士!我資質(zhì)不算好,偏偏機緣巧合進了合歡宗,修習(xí)媚功的資質(zhì)卻是一流的。你說,我不當(dāng)妖女,難道當(dāng)圣女么?”
“我記得······你和幾個同門鬧翻了……”莫清塵嗓子發(fā)啞。
劉靈芝毫不在乎的笑了起來:“呵呵呵,所以啊,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適合有家,有師門,我一個人想當(dāng)妖女當(dāng)妖女,想當(dāng)魔女當(dāng)魔女,怎么,清澄真君,你要斬妖除魔么?”
看著劉靈芝有些癲狂的樣子,莫清塵深深嘆息一聲:“靈芝姐,抱歉?!?
劉靈芝冷冷哼了一聲。
莫清塵平靜的道:“對劉大叔和嬸子他們的不幸,我很難過。你怪我,我沒辦法去改變,至于你選擇要走的路,我更沒資格去質(zhì)疑。說到底,一切都是天意弄人罷了。這是我結(jié)丹時使用過的兩樣法寶和親手煉制的一些丹藥,你接受不接受,我都放在這里了。靈芝姐,我住在瑤光落塵峰,有朝一日你不恨我了,就去找我吧。后會有期。”
莫清塵說完,把寒竹清涼傘、紅珊瑚耳環(huán)和幾瓶適合結(jié)丹修士服用的丹藥放在地上,沖劉靈芝點點頭,掉頭離去。
劉靈芝仰頭看著莫清塵消失的方向許久,狠狠把法寶和丹藥踢飛,轉(zhuǎn)身欲走,終究回轉(zhuǎn)過來把東西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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