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觀看的四人心頭一震。
出竅修士？
莫非是何蕭陽？
想到這里，莫清塵有些郁悶，難道天元大陸道修的領(lǐng)頭人物，被無數(shù)修士敬仰的人，會是如此行徑？
鏡中男子步步逼近，笑道：“溫姑娘此差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追求心中所愛，有何羞愧？”
溫寧一聲冷笑：“朋友妻不可欺，你和乘風(fēng)雖不是至交，也曾把酒歡過，怎么一朝成為出竅修士，反倒行事齷齪起來？”
男子停住，目光緊緊盯著溫寧的臉，神情復(fù)雜，好一會兒才道：“非是睿之一朝進(jìn)階心懷不軌，實對溫姑娘欽慕已久。只是彼溫姑娘和拂風(fēng)真君皆是師出門，睿之卻一介散修，相差猶如云泥之別，也只有修為更進(jìn)一步，聽聞溫姑娘和拂風(fēng)真君夫妻情斷，這才追尋而來?！?
說到這里上前一步，柔聲道：“還望溫姑娘給在下一個機(jī)會?！?
在男子深情款款的目光下，溫寧淡淡道：“不行?！?
說完身子一縱就要飛走，男子不過動身形就攔住了去路。
溫寧擰眉：“齊睿之，我已經(jīng)告訴了你答案，拖泥帶水，黏黏糊糊，有失出竅修士風(fēng)度。”
男子看著溫寧眸光一深：“溫姑娘，你說的對，行事拖泥帶水確實不好?！?
說完就抓向溫寧手腕。
溫寧臉色大變：“齊睿之，你敢！”
齊睿之深深看了溫寧一眼，柔聲道：“溫姑娘，這里不是中瑯了?！?
溫寧身子一顫后退數(shù)步·聲音冰冷：“這么說，你是非要如此了？”
還沒等齊睿之點(diǎn)頭，因為提前悄悄運(yùn)功，丹田已經(jīng)瘋狂運(yùn)轉(zhuǎn)起來。
齊睿之臉色一變：“溫姑娘，不可如此！”
溫寧冷笑一聲：“怎么，自爆丹田你就怕了？呵呵，我也好怕。這半天，我實在想不通，到底是哪里讓你念念不忘？是這副純陰之體的身子？想來對出竅期的你來說不過錦上添花而已吧。呃，難道——是這張臉么？”
齊睿之張口欲，被溫寧打斷：“總不會是我的性子吧？呵呵，誰不知道我性子古怪，毫無淑女風(fēng)范。這樣看來，還是我這張臉了？”
說著指尖靈氣縈繞，對著面龐狠狠一劃。
就在齊睿之的驚呼聲中，溫寧十指動作無比迅捷，不過瞬息，原本的絕世容顏就變得支離破碎，貌若惡鬼。
“白癡?！睖貙庉p蔑的瞥了齊睿之一眼，揚(yáng)長而去，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一手打向腹部，強(qiáng)行阻止了丹田的瘋狂運(yùn)轉(zhuǎn)。
溫寧一路飛奔回極陰之地的瀑布之巔，磕磕絆絆的回了洞府。
接著，鏡子又暗淡下來，片刻后，鏡中女子出現(xiàn)，打破沉默：“你們看到了，溫寧的臉，就是這樣弄的?！?
“然后呢？”莫清塵聲音有些發(fā)干。
她實沒想到，一直給人嬌憨俏皮感覺的溫寧，性子卻這么烈。
“然后么······溫寧她強(qiáng)行制止丹田自爆，經(jīng)脈毀了大半，身子很快衰弱下來。那時候，她寫了很多東西，就在起居室梳妝臺最底下抽屜的暗格里。小丫頭，你既然是溫寧的后輩，那些東西就交給你處理吧，這面鏡子叫做皎皎如意鏡，待我消散了，也歸你所有吧?！辩R中女子道。
莫清塵心中卻沒有驚喜，只為溫寧感到痛惜。
片刻后鏡中女子問：“還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莫清塵看了看莫染衣二人，道：“瀑布之巔的鎖魂臺，曾經(jīng)吸納過我姑姑的魂魄，聽姑姑魂魄說，我另一位叔叔當(dāng)時也在這里，是被溫寧帶走的，還提到了中瑯，不知前輩可知其中情況？”
鏡中女子想了想，搖頭：“自從溫寧回來后，我就留在了屋內(nèi)，對洞府之外的事完全不知。不過到了最后，溫寧預(yù)感大限已到，就把洞府重新布置一番，隨后把皎皎如意鏡帶到練功室，施展秘法把一縷元神投入鏡中，這才出現(xiàn)了我。
又過了許多年，那縷元神忽然破鏡而出，向洞府外飛去。我離不開鏡子，所知道的只有鏡子曾經(jīng)照到過的景象。此后，再沒見她回來?！?
鏡中女子說完看著四人，見他們皆是面色凝重，盈盈一笑：“你們何必如此，就是溫寧容顏和身子俱毀后，除了剛開始一段時日有些消沉，后來一直是平和的，有時還會對著鏡子打理長發(fā)呢。那些綠色曼陀羅花，也是她在最后的日子裁了綠色衣裙制成的······”
鏡中女子的話沒有說完，鏡面就忽然顫動起來。
女子身影漸漸轉(zhuǎn)淡，輕微而斷續(xù)的聲音傳來：“我······我也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叫皎皎……”
鏡中一切景象全都消散，終于恢復(fù)安靜，光芒一閃重新化作巴掌大小的菱花鏡，往地上落去。
莫清塵身形一動，伸手把皎皎如意鏡接住，看著鏡面低喃：“我知道了，皎皎?！?
皎皎如意鏡顫了顫，像是欣喜的回應(yīng)，很快又恢復(fù)了寂靜。
莫清塵知道，那個鏡中和溫寧一般容顏，所思所想皆是來自于她，卻給自己起了一個美麗名字的影子，終究是徹底消散了。
“走吧，去看看溫寧留下了什么?！蹦鍓m很快恢復(fù)平靜，率先向起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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