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屬于是專業(yè)對口了。
一名契丹騎兵追上在街道上巡視的耶律和,興奮地問道:
“將軍,接下來咱們咋整?”
耶律和隨手抹了把濺在面甲上的血點,笑罵道:“蠢貨!搶劫都不會?”
“別都傻站著,招子放亮點,奔著城中心去,去最高、最闊氣的房子?!?
“見著會喘氣的,甭管男女老幼,先砍了再說。要是碰見拿武器的,就扯開嗓子示警,這都不會做,別說你是契丹人!”
手下契丹騎兵們爆發(fā)出一陣粗野的哄笑,隨即如狼群般呼嘯著,策馬沖向城池深處。
李徹在親衛(wèi)的環(huán)繞下,漫步在劫掠剛剛開始的街道上。
見身旁的文載尹,臉色依舊有些發(fā)白,不由得開口道:“文卿不必憂心,依本王看,耶律和這幫狼崽子也撈不到多少油水?!?
“海部老賊喪心病狂,早把這下關(guān)城徹底變成了個大軍營,百姓和值錢的財物早就運走了?!?
他話音未落,前方一條巷口突然傳來一陣契丹語的淫笑和女子的驚叫。
只見幾名契丹騎兵正推搡著幾個身穿素白衣物的倭國女子,嘻嘻哈哈地往一間半塌的屋子里拽。
那幾個女子身上白衣雖沾滿污穢,卻透著一股與普通百姓不同的潔凈感。
李徹眉頭微蹙,抬手示意:“停下?!?
那幾個契丹騎兵正欲火中燒,被人打斷老大不情愿。
但見來人是李徹,也不敢反抗。
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悻悻地松開手,驅(qū)馬過來行禮,臉上還帶著未褪盡的亢奮。
李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這幾個女人怎么回事?”
為首的契丹騎兵舔了舔嘴唇,指著城門方向那片廢墟,邀功似的回答:
“回殿下,在城門樓子塌下來的爛木頭堆下面躲著呢!”
李徹的目光掃過那幾個瑟瑟發(fā)抖的白衣女子,耐著性子問道:“爾等何人?下關(guān)城已是戰(zhàn)場,為何滯留于此?”
一旁自有精通倭語之人翻譯。
女子們依舊沉默不,只有壓抑的抽泣聲。
李徹眼中的耐心迅速消退,一絲冷意浮現(xiàn)。
他正欲揮手示意那幾個契丹騎兵繼續(xù)沖鋒,為首的白衣女子突然掙脫身邊契丹兵的鉗制,噗通一聲跪倒在泥濘之中。
“奉王殿下饒命,我等是侍奉神明的巫女,不可被他們侮辱?!?
“請您留下我等性命,對殿下大軍必有大用!”
此女說的竟然是夏語,還頗為流利。
“巫女?”李徹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想通了關(guān)節(jié)。
難怪那場雨來得如此及時精準,幾乎成了倭軍最后的救命稻草。
古代這些侍奉神道的巫女,皆是精研天象歷法之人,某種程度上就是最原始的天氣預(yù)報員。
拿下她們,就等于掌握了一份雖不精準卻極其寶貴的氣象情報。
李徹對幾名契丹騎兵招了招:“放了她們,本王留著有用。”
那幾個契丹騎兵頓時傻了眼,臉上寫滿了不情愿。
契丹人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觀念就是:
戰(zhàn)場上搶到的女人,就是自己的私有財產(chǎn),尤其是殿下親口許諾了‘城內(nèi)之物任取’之后。
若是在契丹部落,連大汗都不會搶奪族人的戰(zhàn)利品。
為首的騎兵諂笑道:“殿下您先享用也成,我們兄弟排隊等著就是?!?
李徹腦門青筋猛跳,罵道:“放屁,本王豈會和你們搶女人!”
一個契丹騎兵忍不住嘟囔道:“那殿下您之前說”
李徹看著他們那副憋屈表情,又好氣又好笑,許諾道:“行了,別一副死了爹娘的喪氣樣!”
“過幾日去戰(zhàn)俘營,本王準你們一人挑兩個倭女帶走!”
然而契丹騎兵們互相看了看,非但沒有喜色,反而更加愁眉苦臉。
為首那個壯著膽子回道:“殿下,戰(zhàn)俘營那也是明天的事,誰知道明天大家還能不能活著,今天的事就今天”
契丹人的邏輯簡單而現(xiàn)實,畫餅充饑哪有眼前的美味實在?
過了今天,誰知道還有沒有明天享受?
李徹一時語塞,被這幫草原漢子的務(wù)實給噎住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旁觀的文載尹忽然慢悠悠地開口了:“方才聽你說……是在城門樓廢墟下發(fā)現(xiàn)她們的?”
契丹騎兵不明所以,得意洋洋地點頭道:“是啊,就在那堆破磚爛瓦下面,我是我們部族眼力最好的獵手,一眼就看見了她們?!?
文載尹捋著胡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殿下,您允諾的是‘城內(nèi)之物,任其取用’?!?
“這城門樓乃是城防工事,嚴格來說是在城墻之上,屬城外防御體系。這幾個女子藏身之處,既非城內(nèi)民居,也非城內(nèi)府庫”
“按此論,她們可不算是‘城內(nèi)之物’,自然也就不在殿下允諾取用的范圍之內(nèi)了?!?
幾個契丹騎兵徹底懵了,張大了嘴巴,看看文載尹,又看看李徹。
再看那幾名白白凈凈的倭女,只覺得腦袋瓜子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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