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出,即使是一眾見慣了尸山血海的將領(lǐng),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用尸體……當(dāng)攻城武器?
文載尹臉色煞白,這位儒臣再也忍不住,顫聲勸諫:
“殿下!這這恐有傷天和,且易生瘟疫”
聽聞此,李徹冷笑道,“本王要的是廣島城破,瘟疫若是能幫我,那便是好瘟疫?!?
“此計雖傷天和,但不傷我李徹!”
文載尹猶豫了一下,拱手欲要再勸,卻被李徹厲聲打斷:
“執(zhí)行命令吧!違令者,斬!”
李徹態(tài)度強(qiáng)硬,沒有人敢再質(zhì)疑。
其實他也知道,文載尹之所以出相勸并不是為了什么大義,更多的是怕自己名聲受損。
但如今奉軍孤軍深入,若是每座城池都要強(qiáng)攻,不知有多少奉軍將士因此喪生。
李徹寧可背負(fù)殺神、毒君的罵名,也不想再讓奉軍將士徒勞犧牲了。
再說了,此等毒計用在小日子頭上,似乎也顯得不那么毒了。
很快,一座座簡易的投石車被組裝起來。
東風(fēng)軍的工匠都是工程技能拉滿的大匠,火炮這東西都能玩得溜,更別提投石車這種原始攻城武器了。
一具具被草草收集起來的倭人尸體,被捆扎成團(tuán),裝上了投石車。
八月末的風(fēng),帶著一絲涼意,卻吹不散空氣中那濃烈到令人作嘔的尸臭。
一眾奉軍將士把布匹綁在臉上捂住口鼻,上前操縱投石車。
隨著絞盤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繃緊的繩索猛然松開。
噗——噗——噗——
一團(tuán)團(tuán)散發(fā)著惡臭、流淌著污血的‘炮彈’,帶著沉悶的破空聲,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拋物線。
‘炮彈’越過廣島城低矮的城墻,狠狠地砸進(jìn)了城內(nèi)!
有的砸在街道上,濺起一片污穢的血泥和碎裂的骨肉;有的砸在屋頂上,轟然砸破瓦片,滾落進(jìn)驚恐萬狀的人群中;有的甚至直接砸中了城墻上呆立著的守軍。
登時,城內(nèi)各處都傳出陣陣驚嚎聲:
“啊——”
“是是尸體!”
“該死,奉軍把死人扔進(jìn)來了!”
“天照大神啊!魔鬼!他們是魔鬼?。。 ?
“松下,扔進(jìn)來的那個好像是你二舅”
“二舅?。。?!”
城內(nèi)的倭軍瞬間陷入了極度恐慌之中,視覺和嗅覺的雙重沖擊,加上人類對同類尸體深入骨髓的恐懼,徹底擊垮了他們的意志。
守軍的陣型大亂,百姓哭嚎著四散奔逃,試圖躲避那些從天而降的‘同類’。
而李徹并沒急著下令攻擊,而是讓投石車持續(xù)拋射,自己則回營睡大覺去了。
直至三日之后,城內(nèi)已然陷入絕對混亂,整個城池秩序蕩然無存。
趁著城內(nèi)大亂,奉軍的先登步兵再次發(fā)起了猛攻。
這一次,攀爬云梯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當(dāng)?shù)谝粋€奉軍士兵躍上城頭時,看到的只有滿地狼藉。
瘋狂逃竄的倭人、到處可見的殘肢斷臂、空氣中彌漫的腐臭氣息
廣島城,宣告陷落。
城破之后,奉軍并沒有大規(guī)模入城。
李徹命令小部分部隊全副武裝,戴好口罩、防護(hù)衣物,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先遣入城。
入城之后,別的事不用做,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去縱火!
這座被尸體污染過的城池,已經(jīng)沒有任何保留的必要了。
瘟疫這玩意就是雙刃劍,傷人又傷己,李徹可不想讓奉軍將士入駐此城。
只要把城池毀了,保持后續(xù)糧道暢通即可。
廣島城最終在火焰中化為一片焦土,倒是回歸了它本該有的命運。
。。。。。。
九月,秋意漸濃。
奉軍兵鋒指向了依河而建,且地勢相對低洼的岡山城。
這一次,李徹甚至沒有讓投石車?yán)速M力氣。
畢竟華夏有五千年戰(zhàn)爭史,最不缺的就是毒計、絕戶計。
李徹也不想每次都搞得滿地污穢,又埋汰又不衛(wèi)生。
他站在高處,俯瞰著岡山城外那條水量充沛的大河,眼神冰冷。
片刻后,李徹僅僅吐出了兩個字:
“掘堤?!?
這一次,沒人再出口相勸,連文載尹都沒有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