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歸?
此人行事如此囂張,真能沉下心來蟄伏二十年?
其他江湖門派?
為何直到他們來到金陵都未有動靜。
她想來想去,沒有頭緒,直到晚膳時分,仍在紙上寫寫畫畫。
一番剖析下來,倒是將二十年前的事摘了緊要處一一列在紙上,看上去一目了然。
單等著平煜晚上過來,再跟他好好商討了。
本以為平煜有要事跟大哥商議,多半會來得極晚,沒想到戌時剛一過,平煜便過來了。
一到房中,平煜便開門見山道:“后日便是武林大會,我想趁此機(jī)會將最后一塊坦兒珠引出來,晌午我請我大哥來,正是為了跟他商議此事。”
傅蘭芽怔了下,看來平煜是打算親自去一趟武林大會了,點(diǎn)點(diǎn)頭,抬眸看向平煜,“你是怎么跟你大哥商議的?”
那日平煜跟洪幫主及文莊主商議時,她就在鄰房,自然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清楚不過。
記得當(dāng)時在商議對付金如歸時,文一鳴屢次提起用她作餌,說既然金如歸覬覦坦兒珠,用藥引引金如歸前往武林大會再妥當(dāng)不過。
這個法子聽著似是有理有據(jù),但明明白白透著魯莽和冒失,平煜聽了后,當(dāng)場便借著王世釗的口,不軟不硬地回絕了文一鳴。
事后,她不是沒對文莊主的態(tài)度起過疑心。
怎么說呢,于此事上,文莊主似乎太過心急了些,心急得忘了掩飾。
也不知他如此急于對付金如歸,是真為了替武林除害,還是有什么旁的目的。
聽說金如歸在金陵橫行二十年,文一鳴身為萬梅山莊的莊主,一直有意鏟除昭月教,卻始終未能如愿。
由此可見,這二十年來,文一鳴一定沒少在金如歸手下吃虧,好不容易借召開武林大會,引來一眾武林高手,文一鳴想必不肯錯過這個除去金如歸的絕佳時機(jī)。
單從這一點(diǎn)來說,文一鳴的失態(tài),倒也勉強(qiáng)解釋得通……
正想著,就聽平煜道:“后日武林大會,無論我留在府中,或是前去赴會,東廠和鄧安宜都會有所動作,我不打算坐以待斃,適才跟我大哥商量一番,打算借調(diào)都尉府的兵力守在府外,而我跟李攸及秦門中人,一同前往武林大會,好引那人出來?!?
“你是說,讓我留在府中?”傅蘭芽思忖一番,訝然道,“然后借用都尉府的兵力防護(hù)在外,好將我這個藥引護(hù)住,也免得金如歸或是握有坦兒珠之人前來滋擾,府中毫無防護(hù)。而有了都尉府的防護(hù),你則可專心前往武林大會,想法子在一眾赴會之人當(dāng)中揪出最后一塊坦兒珠?”
平煜望著傅蘭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傅蘭芽搖頭,“不對,單將我留在府中毫無意義,無論是金如歸還是那個最后一塊坦兒珠持有人,一旦打聽到府中的安排,不但不會無心前去赴會,反倒會掉轉(zhuǎn)頭來對付我,就算你們?nèi)ノ淞执髸?,多半也只會撲個空,根本無從找出那人。難道說……”
她咬了咬唇,“難道說你打算假裝應(yīng)了文莊主的建議,讓人偽裝了我跟隨你前去武林大會,而實(shí)際上我仍留在府中,做好安排后,你再讓你大哥領(lǐng)了都尉府的軍士潛伏在府外,以防生變?”
平煜挑了挑眉,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一邊把玩著手中茶盅,一邊笑道:“很接近,但仍猜得不對。”
“這也不對?”傅蘭芽這回是真的有些糊涂了,一雙明眸望著平煜,見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輕輕嘟了嘟唇,起身,不滿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何苦再瞞著我,你不告訴我就算了,反正我自己總能猜出來?!弊鲃萦摺?
平煜見她失了耐性,氣焰頓時消了一大半,本能便想起身攔住傅蘭芽,余光瞥見林嬤嬤,又勉強(qiáng)維持尊嚴(yán)道:“真無趣,不過逗逗你而已,你好端端倒氣上了?!?
林嬤嬤見狀,忙悄聲閃進(jìn)了凈房。
平煜一眼看見,再也繃不住,見傅蘭芽已經(jīng)若無其事走至榻前,眼看就要坐下,忙也跟著起身,攔住傅蘭芽,低聲哄道:“好好好,是我不對,你附耳過來,我都告訴你。”
見傅蘭芽瞪他,只好固住她的雙肩,拿旁話引她道:“真到了那日,你得乖乖的,凡事都得聽從我的安排,半點(diǎn)差錯都不能出?!?
傅蘭芽見他慎重,知道事情重大,不肯再跟他一般“見識”,嘟起嘴,揶揄道:“說罷,我倒要聽聽,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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