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眼看平煜刀風(fēng)已掠到頭頂,卻忽然變了方向,一個筋斗從他臉前翻身躍下,手中捏著不知何物,對著他的臉,揚手便是一灑。
金如歸一貫機變極快,豈肯讓這等毒粉暗算自己,忙緊閉雙眼,斂了呼吸。
誰知那粉末竟仿佛有粘性,不奔著他的眼鼻而去,反牢牢粘在他唇上。
他只覺嘴上一麻,忙啐一口,試圖將那粉末啐開。
誰知還未啐幾口,那麻木感已沿著整個口腔蔓延開來。
很快,不止嘴唇,他連舌頭都麻得如同木頭一般,張嘴也變得極困難。
他心知著了平煜的道,臉色陰的要滴水,惡狠狠地盯著平煜,想要厲聲斥罵,卻發(fā)現(xiàn)連這個功能都被平煜給算計了去。
當真是氣得要死。
平煜冷冷一笑,躍到一旁,托賴金宵丸催動了赤云丹的藥性,他的內(nèi)力又暴漲了許多,出招極快,一擊得中。
漆粉時效可持續(xù)一天一夜,既已成功種下,倒不必再費盡心思將金如歸引至旁處。
金如歸自從前殺掉前任教主繼位,二十年來,還是頭一回被人用這種法子給暗算,胸膛里燃氣熊熊怒火,額上青筋直跳,一怒之下,真氣暴漲,竟將身邊幾人彈開。
隨后便屈爪成鉤,如彈出的箭一般,直朝平煜殺去。
平煜掉轉(zhuǎn)刀柄,橫刀一擋,將金如歸的攻勢擋在半路。
他自覺身上一股暖融真氣四處亂竄,無論內(nèi)力還是速度都比從前迅猛了許多,應(yīng)對起金如歸來,再不像從前那般吃力。
洪震霆及少林寺方丈難得遇到金如歸這種絕頂高手,打得正興起,見狀,豈肯半路作罷,紛紛長嘯一聲,加入戰(zhàn)局。
平焃不肯讓弟弟一個人對付金如歸,長劍一揮,刺向金如歸的后背。
秦勇立在一旁喘了一會,見平煜和弟弟應(yīng)付自如,倒也不再勉強加入戰(zhàn)局,轉(zhuǎn)頭無意中一望,就見傅蘭芽不知何時也進到了林中。
身旁圍著李攸等人,她自己則如鄧安宜一般走到坐在林邊的桌旁,坐于春凳上,步態(tài)略有些遲緩別扭,看得出十分疲憊。
秦勇遲疑了下,走到近前,見傅蘭芽烏發(fā)有些濕意,黏在鬢邊,顯見得剛才出了不少汗,可臉色透著桃花般的粉紅,嘴唇也嫣紅如櫻,渾然不像生病的模樣。
她心底掠過一絲困惑,先是對李攸幾個點了點頭,隨后便看向傅蘭芽,正要說話,身后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頭,卻是陸子謙見傅蘭芽出現(xiàn),急匆匆走了過來,到了跟前,卻被李珉等人攔住,只得停步,滿臉關(guān)切地望著傅蘭芽。
秦勇收回目光,溫聲道:“傅小姐,你身子不適么?”
陸子謙緊緊盯著傅蘭芽。
傅蘭芽無視陸子謙,只循禮起了身,對秦勇一禮,微微笑道:“剛才驟見這么大的火,甚為驚惶,跑得略急了些,眼下已然無事?!?
她養(yǎng)在深閨,從未見過大火,難免會有些驚慌,這話說出來,在情在理。
秦勇便不再多想,可是,目光在傅蘭芽略有些蓬松的鬢發(fā)上掃了掃,又頓住。
跟早上比起來,傅蘭芽的頭發(fā)有些歪斜,凌散了許多,冷眼一看,像是在何處睡了一覺似的。
傅蘭芽察覺秦勇目光里的疑惑,面色不變,赧然笑道:“讓秦當家見笑了,剛才跑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頭暈眼花的,到現(xiàn)在膝蓋還有些疼呢?!?
秦勇恍然大悟,怪不得頭發(fā)也散了,步態(tài)也奇怪,披風(fēng)也有些皺巴巴的。
心中生出幾分憐意,本是嬌養(yǎng)著長大的千金,卻因家逢巨變,無端受了這么多罪。
正想著,忽聽平煜譏諷笑道:“金如歸,你不是想要坦兒珠么,你怎么不想想,那位故意泄漏風(fēng)聲引你到我府中去之人,到底為何要這么做?今日累你昭月教死傷無數(shù)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此人,我要是你,第一個先要了此人的性命?!本渚湟庥兴浮?
秦勇見平煜身如蛟龍,功力又比從前長進許多,全神貫注盯著他的一招一式。
觀看一晌,瞥見他腰間玉佩,忽覺不對,平煜早上出府時,穿著件玄色長袍,因她從未見平煜穿過這等深色衣裳,只覺分外英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記得他當時腰間系了一個荷包和一塊玉麒麟,全系在左邊胯|下,可此時,那玉麒麟?yún)s到了右邊。
腰間配飾若要改動位置,需得將腰封解下。
她心突突一跳,難道平煜方才進林中一趟,還解了衣裳不成?仍要細看,金如歸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個流火彈,出其不意,朝一旁冷眼旁觀的鄧安宜擲去。
諸護衛(wèi)未料到驟然生變,忙護著鄧安宜連忙往后退,可那流火彈粘料即著,一眨眼的功夫,便將一干永安侯府的人淹在火海中。
秦勇抬眼朝平煜一看,就見他正與金如歸掌力相抵,側(cè)臉卻露出一點笑意,顯見得樂見其成。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能在月底順利、圓滿地完結(jié)鹿門歌,我已使出了洪荒之力,所有業(yè)余時間都用來碼字了。
哇的一聲哭出來,下次再也不敢貿(mào)然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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