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微凝,初見平煜時,此子武功不見得這般精進(jìn),也不知操練了何術(shù),竟短時間內(nèi)拔高這許多。
他思緒并未停留太久,下一刻,便將注意力重新轉(zhuǎn)到背后的腳步聲上,
那步伐如此急迫又如此熟悉,他就算閉著眼睛,也知是妻子朝自己奔來。
喉頭仿佛有什么東西堵住,他紅著眼圈轉(zhuǎn)頭,眼見那瘦弱的身影越跑越近,不顧鐵銬的沉重,強(qiáng)行邁開步伐,跌撞著朝她迎去。
***
平煜依照逆行的法子,重新點(diǎn)住王令的大穴,徹底將其內(nèi)力廢除,隨后里外三層將王令關(guān)押于神廟中。
他不愿將王令交于旁人看管,卻因皇上已然蘇醒,正召他前去,雖不放心,卻不能留在原地守候。
秦晏殊調(diào)養(yǎng)一晌,身子已恢復(fù)原樣,自告奮勇看押王令。
英國公等人又點(diǎn)了近百名武藝高強(qiáng)的兵士守在一旁。
見狀,平煜多少放心了些,匆匆離去。
路上,卻想起王令先前提起傅蘭芽母親時曾直呼努敏,且從語氣來看,似乎對傅蘭芽母親懷著刻骨仇恨。
心中隱約有種預(yù)感,傅蘭芽的母親恐怕并非普通的蒙人,暗想,不論王令最后會吐露什么,絕不能將他交由旁人審問。
除此之外,還需盡快從王令口中拷問出坦布麾下大軍的行藏,好早些采取應(yīng)對之法。
到了皇上帳中,門口早圍了數(shù)位重臣,見他過來,紛紛讓道。
皇上正茫然地看著帳頂,聽得平煜進(jìn)來,忙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掀開蓋于身上的薄毯,起身道:“你來了。”
平煜跪下行禮,“見過吾皇?!?
“今日之事,多虧了你。朕當(dāng)時雖然不能語,心里卻清楚著呢?!被噬夏抗夂挽愕赝届?,“只是,朕一想起過去兩年的種種,仿佛身在夢中,也不知怎么就犯了糊涂,竟叫王令蒙蔽至斯。如今想來,朕甚愧矣?!?
平煜笑了笑道:“皇上何出此?!?
心中卻暗想,皇上神智時而清楚時而糊涂,眼下看著倒是明白,就不知下一回發(fā)病又是什么時候。
也不知王令做了什么手腳。以此人之能,就算下毒,恐怕也非一般的□□,也不知何藥可解。
如今王令既除,倒是可以好好盤查一下皇上的膳食了。
忽然想起傅蘭芽那包解毒丸,不知她處可還有剩余的藥丸,若有,不妨拿來一用。
需知傅冰父子尚在獄中,若是借此機(jī)會翻案,倒是個順?biāo)浦鄣暮梅ㄗ印?
雖一想到傅冰,他仍有些意不平,但既已和她到了這般田地,過去的事就算再介懷還能如何。
總不能到了迎娶之日,她身邊連一個送嫁的娘家人都無。他不但想娶她,而且要給她十足的體面,恨不得讓她日日都稱心如意才好。
傅冰父子的事,只要能籌謀一二,總要盡力為之。
皇上望著平煜,還要說話,忽然劇烈頭痛襲來,情緒也跟著變得煩躁不安。
只是與從前不同,他不但頭痛欲裂,眼前還不時晃動一個出塵脫俗的美人,此女背影極美,只一眼,便叫他魂?duì)繅艨M,恨不得立時將這女子招來,共享魚水之歡才好。
這欲|望來得太過莫名,似是在王令跟他提起傅蘭芽之后,才不時冒出來作亂。
他雖然疑惑,卻無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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