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說不上為什么,對這個老男人,似乎本能地有種親切感。
“聽說,你差點拿了川中的高考狀元。”宋鶴鳴說道:“我當年成績也不錯,是首都高考的前五十名?!?
李高樂在一旁忍不住地補充了一句:“宋局,你們首都卷子簡單,你要是來我們東山省考試,頂多也就勉強夠到一本線?!?
“你放屁?!彼晰Q鳴忍無可忍:“別當著人家知漁的面丟我的人?!?
這群手下在接觸了蘇無際之后,是越來越難管了,連岳冰凌都給帶偏了。
老宋忽然覺得,要是讓那位蘇副組長繼續(xù)干下去,整個調(diào)查局是不是都得改姓蘇了?給這小子偷了家了!
宋鶴鳴看了看宋知漁的身份證,稍稍愣了一下:“你這身份證號,怎么是首都的?”
宋知漁說道:“媽媽以前在首都生活過,有首都戶口,但我從小就被奶奶帶到了川中生活……”
這聽起來是個正常的理由,但仔細想來,邏輯里有很多的不正常。
有首都戶口,卻不在首都生活,反而不遠千里地跑到貧困的涼山地區(qū)?
這從基本認知上根本解釋不通!
宋鶴鳴說道:“你還記得父母的樣子嗎?”
宋知漁搖了搖頭:“記不得了,都是聽奶奶講的,在我還不到一歲的時候,我爸在外跑船墜了海,再也沒回來,我媽因此積郁成疾,半年后也去世了?!?
“這都是你奶奶說的?”宋鶴鳴又問道:“那你的父母被埋在哪里?”
李高樂在一旁忍不住的插嘴:“宋局,您是不是問的太多了,別勾起了人家知漁的傷心事?!?
宋鶴鳴對手下一瞪眼:“你知道個屁,先給我把嘴巴閉上?!?
宋知漁先是笑了一下,隨后那明媚的大眼睛里冒出一絲抑制不住的傷感:“奶奶說,媽媽出身于大家族,家里不同意她自由戀愛,才跟著我爸私奔的,并沒有領(lǐng)結(jié)婚證……只是,她去世了之后,骨灰被送回首都安葬了?!?
宋鶴鳴稍稍瞇了瞇眼睛:“怎么聽起來有點熟悉?!?
李高樂說道:“確實,情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知漁真是不容易?!?
宋知漁輕輕擦了一下眼角,又笑道:“宋局長,高樂哥,你們不用在意我的情緒的,畢竟我那時候年紀小,什么都記不住?!?
這明媚中透著一絲哀傷的笑容,就像是一朵在大雨中挺立的郁金香,動人又哀憐。
宋鶴鳴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了宋知漁十幾秒,抽出了一根白將,放在嘴上,卻始終沒有點燃。
李高樂為了緩和氣氛,說道:“知漁,按照那些情小說里的套路,你的老爸說不定還活著,甚至成了地位顯赫的高官或者富商,終身未娶?!?
宋知漁卻輕笑著搖了搖頭,那清澈眼眸里的傷感擋都擋不?。骸安粫模绻€活著,為什么不回涼山找我呢?”
這些年來,關(guān)于親情的事情,這丫頭什么都明白。
李高樂說道:“那他就是個王八蛋,這樣的混蛋爹,就算是活著,咱們也不能認!”
“嗯!”宋知漁知道這是在安慰自己,一下子笑了,如同一點春色在夜晚的燈光下暈開。
宋鶴鳴看了李高樂一眼。
他的臉上沒什么表情,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宋知漁的肩膀:“你先坐著,我出去抽根煙?!?
等他出門之后,并未把香煙點燃,而是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他的指縫里,夾著兩根長發(fā),長發(fā)的末端,還都有著毛囊。
宋鶴鳴打了個電話:“來一趟,給我查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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