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床里頭小阿歲的動作,符正稻不顧耷拉著的胳膊忙示意柴辛萊,
“柴總!快阻止她!她要給老太太還壽!”
柴辛萊臉色一變,當(dāng)即示意旁邊的柴家人上前阻攔。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只見符紙上最后一道血線消散完,小阿歲不顧朝她沖過來的柴家人,踮起腳,手心在老太太眉心處一拍,糯嘰嘰的嗓音帶著莫名的正色。
她說,
“柴凌云,你可以走咯?!?
隨著她話音落下,床內(nèi)那道微弱的氣息徹底消失,連帶著屋內(nèi)原本連接著的心電儀器在此刻也發(fā)出了滴滴滴的響動。
那代表著監(jiān)測對象的生命體征徹底消失。
柴辛萊臉色又是難看又是焦急,張口就想問旁邊的符正稻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扭頭卻見,符正稻不知何時整個人僵立在原地。
先是嘴里涌出大口的鮮血,緊接著就是鼻子,耳朵……
甚至隨著鮮血涌出,他本就蒼老的臉上更快速呈現(xiàn)出一種枯槁的狀態(tài)。
那樣子……竟和床上的老祖宗開始有些相似了。
他的樣子顯然嚇到了在場的柴家人,所有人不約而同和他退開好幾步,生怕這是突發(fā)的什么詭異病癥再傳染給自己。
但柴辛萊作為親自將人請進(jìn)柴家,并且這些年一直和對方接觸最深的人。
他很清楚他眼下是什么情況。
是邪術(shù)反噬了。
這些年他幫著自家老祖宗借了多少壽數(shù),如今壽數(shù)歸還,他也會遭到相同的反噬。
小阿歲根本不會親自對他動手,他就會因過度的反噬最終步入消亡。
符正稻恨恨地瞪著眼前的小丫頭,眼底的不甘和痛恨纏繞,恍惚間,他仿佛透過小丫頭,看到了家族里曾經(jīng)的另一個小女孩。
那個女孩和她一樣,天賦很高。
原本是族里長輩一致選出來的將來繼承符家秘學(xué)的下一任家主。
他等了那么多年都沒能等到的位置,卻要給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
他怎么能甘心?
哪怕對方是他的晚輩,那也不能掩蓋她搶走他位置的事實(shí)。
所以在某天夜里,她將他放進(jìn)了那位教給他的法陣中。
他,偷走了她的天賦。
在那個孩子還沒開始長成之前,他讓她成了一個“廢人”。
符正稻以為今晚也可以如他曾經(jīng)做的那樣,很順利地,在她沒能徹底長成前奪走屬于她的一切。
可惜,他到底是低估了這個小丫頭。
她跟那孩子……那個曾經(jīng)抱著他的腿喊她六叔爺?shù)男⊙绢^到底不一樣。
說起來,這小丫頭……還是那孩子的后代。
那孩子叫什么來著了?
對了,晚枝。
她叫,符晚枝。
……
當(dāng)年若非他偷走了她修習(xí)術(shù)法的天賦,或許,她不會那么早死。
符正稻眼底閃過一抹惋惜,但他并不后悔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一切。
他只是,輸了。
他叫符正稻,卻沒能如族里所愿走上正道。
失焦的雙眼緩緩閉上,符正稻就那樣倒在地上,整個人徹底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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