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蕭北夢和涂見青出來,慕雪央歡喜出聲。
“雪央姐、墨梅,你們怎么在這里?”蕭北夢頗有些意外。
“當(dāng)然是來恭喜你如愿以償?shù)乇粚W(xué)宮給招錄!”慕雪央和墨梅幾乎異口同聲。
“你們這恭喜也太假了吧?兩手空空的,光帶了一張嘴過來?!笔挶眽粜β暬貞?yīng)。
一番取笑后,蕭北夢對著慕雪央和墨梅說道:“雪央姐、墨梅,你們先回王府,我和老涂還有一件緊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招錄考試結(jié)束后,柳紅夢約蕭北夢申時在百畝荷塘見面,算算時間,這個時候過去,差不多。
隨即,兩駕馬車緩緩啟動,分道揚(yáng)鑣,一駕去往南寒王府,一駕去往太安城外的百畝荷塘。
“小子,你執(zhí)意要去和柳紅夢見面,我也攔不住你。但是,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若是只有柳紅夢一人,我可以保你無憂。但若是還有別人,我能不能活著都成問題,可保證不了你的安全。”
馬車外,涂見青面帶憂色。
“老涂,你就放心吧,柳紅夢如果真要對我不利,就不會讓我進(jìn)學(xué)宮。而且,即便她要對我不利,要對我動手,最佳的時機(jī)應(yīng)該是等我去了學(xué)宮,而不是在太安城。”馬車?yán)铮挶眽舯晨恐囬T,信心滿滿。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女人的心思,一出是一出的,最難捉摸,我得做最壞的打算。今天可是我守護(hù)你的最后一天,可出不得半點馬虎?!蓖恳娗囡@然還是不放心。
“安心安心,即便柳紅夢有幫手,我不是還有皇宮里的高手保護(hù)著么?”蕭北夢把話說完,直接閉上了眼睛,養(yǎng)精蓄銳。
方才的招錄考試,他心里頭七上八下的,身體不累,心累。
馬車緩緩前行,抵達(dá)城外百畝荷塘的時候,申時還差半刻鐘的時間。
此際的日頭還大,荷塘花開正艷,但賞花的游人卻不多。
蕭北夢和涂見青走進(jìn)百畝荷塘,一眼就看到,荷塘中央的涼亭里孤零零地站著一位青衣束發(fā)的女子,正是柳紅夢。
“走啊,愣著干什么呢?”蕭北夢正要踏上高架在荷塘上的回廊,卻見到涂見青停在了原地。
“柳紅夢給我傳音了,讓我別跟著,讓你一個人過去?!蓖恳娗嘀苯诱伊艘惶庩帥龅臉涫a坐了下來。
“她讓你別跟著,你就不跟著???”蕭北夢不滿出聲。
“小子,剛才在馬車上,你不是挺能耐的么?怎么事到臨頭就慫了?”涂見青嘴角掛著笑意。
“說歸說,做歸做,這是兩碼子事嘛?!?
蕭北夢大方地承認(rèn)自己慫。
“去吧,我方才探查過了,柳紅夢是一個人過來的,不會對你不利?!蓖恳娗鄵]了揮手,催促蕭北夢趕緊離去。
“你確定?”蕭北夢面露狐疑之色。
“確定!你小子磨嘰什么呢?我老涂會拿自己一輩子的英名開玩笑?”涂見青的臉上現(xiàn)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蕭北夢此際已經(jīng)能肯定,柳紅夢必然還和涂見青說了別的什么,不然,涂見青不會有如此反應(yīng)。
于是,他的心情盡管忐忑,但還是腳步堅定地踏上了回廊。
不一刻,蕭北夢走到了涼亭當(dāng)中,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現(xiàn)出了潔白的牙齒。
“柳教習(xí)不愧為第一女劍仙,風(fēng)姿無雙,往荷塘里一站,滿塘的荷花都黯然失色。”蕭北夢恭恭敬敬地向柳紅夢行了一禮。
柳紅夢緩緩轉(zhuǎn)身,一雙美目在蕭北夢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無悲無喜,輕聲道:“你這性子,可跟你爹蕭風(fēng)烈差了十萬八千里?!?
蕭北夢心中升起了疑惑,因為他聽出,柳紅夢與蕭風(fēng)烈似乎很熟。
“我生來至今,就沒見過蕭風(fēng)烈一面,性子自然不能隨他?!笔挶眽魤合滦闹械囊苫?,笑聲回應(yīng)。
柳紅夢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情,而后也笑道:“但我也沒能從你的身上看出楚千蝶的影子。”
蕭北夢一怔,看柳紅夢的神情,他猜測到,母親與柳紅夢之間,必定有著復(fù)雜糾纏的過往。
“柳教習(xí),不知道你約我來此,所為何事?”蕭北夢直切正題。
“把你腰間的香囊取下來給我看看?!绷t夢伸出了手,潔白修長。
蕭北夢面色疑惑之色,但還是快速地解下了腰間的香囊,遞給了柳紅夢。
香囊顯然已經(jīng)是老物件,已經(jīng)散發(fā)不出多少香味,布袋子也洗得發(fā)白。
但這是楚千蝶留給蕭北夢的,再舊,蕭北夢都會貼身帶著。
香囊的正面,用精美的繡線,繡著一個小小的夢字。
柳紅夢將香囊托在手中,用指肚輕輕觸摸著那個夢字,將目光投向了遠(yuǎn)處的荷花,眼神有些恍惚。
蕭北夢看著柳紅夢的神情,沒有說話,心頭卻是思緒百千。
“香囊是從哪里來的?”柳紅夢把視線收回,看向了蕭北夢。
“十歲的時候,母親臨走前給我的,我就一直帶在身上?!笔挶眽艟従彸雎暋?
“她說了什么?”柳紅夢接著問道。
蕭北夢搖了搖頭,道:“沒有。”
柳紅夢輕嘆一口氣,將香囊遞向了蕭北夢。
只不過,香囊由一只變成了兩只,多出來的一只,與蕭北夢的香囊很像,只不過夢字變成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蕭北夢將兩只香囊接過,一個念頭瞬間涌上心頭,他驚訝地看著柳紅夢,道:“你之前與我母親很要好?”
蝴蝶和夢字,正暗合了柳紅夢和楚千蝶的名字。
原本,蕭北夢還以為,香囊上的夢字指的是自己,卻不料想,自己自作多情了。
柳紅夢點了點頭,道:“我們各自制作了一只香囊,送給了對方。當(dāng)時還約定,等我們各自的孩子長大后,若是一男一女,香囊便是定情信物?!?
說到最后,柳紅夢的臉上現(xiàn)出了笑容,似乎在回憶美好的過往。
“只是,令人諷刺的是,你都這么大了,我還是孑然一身,她卻早已不在世間?!绷t夢伸手一招,將繡有蝴蝶的香囊從蕭北夢的手中攝了過來。
“柳姨,你能告訴我,母親和你反目的原因么?”蕭北夢當(dāng)即改了稱呼,他看到母親楚千蝶和柳紅夢珍藏著彼此的香囊,之間必定是有什么誤會。
柳紅夢聽到這一聲“柳姨”,眼神立馬柔和下來,輕聲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你這一聲姨,我就受了?!?
蕭北夢見到柳紅夢不愿意說,就沒有繼續(xù)追問。
隨即,柳紅夢面露疑惑之色,問道:“你天生劍胚,身上卻沒有半分的元力波動,她為什么沒有讓你修煉?”
“柳姨,不是母親不讓我修煉,是我不能修煉?!笔挶眽裘娆F(xiàn)無奈之色。
“這是為何?”柳紅夢更加疑惑了。
“你一探我的身體便知?!笔挶眽魧⑹稚炝顺鋈?。
“好厲害的寒毒!”
柳紅夢探測完蕭北夢的身體,驚呼出聲:“小北,你體內(nèi)的寒毒似乎有生機(jī),它在慢慢地變強(qiáng),若是還不設(shè)法壓制,你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我天生寒毒侵體,而且,這寒毒能吞噬元力迅速壯大自身,這就是我不能修煉的原因。本來,母親已經(jīng)設(shè)法壓制住了這股寒毒,只不過,后來出了點岔子,寒毒又爆發(fā)了。
柳姨說得沒錯,我最多還能撐五年。”蕭北夢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坦然面對現(xiàn)狀。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么?”柳紅夢的眼神之中,現(xiàn)出了憐愛之色。
“辦法已經(jīng)試過了無數(shù),都沒能奏效,我之所以要去學(xué)宮,就是想要在學(xué)宮之中找到解決寒毒的辦法。學(xué)宮藏書甚豐,能人眾多,不準(zhǔn)就有辦法祛除我體內(nèi)的寒毒。”
蕭北夢說到這里,微微一笑,道:“今日,還得多謝柳姨,我才能順利地進(jìn)入學(xu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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