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九點多的時候,徐母就回房間睡覺了,臨走的時候特意叮囑他們,除夕要守歲。
陸眠坐在沙發(fā)的一角,徐沉坐在另一端,兩個人不動聲色地看著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
“我今天看到夏驕陽了。”陸眠突然說道。
“嗯,他回來了,之前來上海找過我?!毙斐琳f道。
“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小老板吧,繼承了他爸的公司。來找我,想投資mc俱樂部?!毙斐恋f道。
“你同意了?”
“沒有,mc現(xiàn)在不缺資金,而且那家伙也只是玩票性質(zhì)?!毙斐撩娌勘砬榭粗娨暺聊唬骸八兞撕芏??!?
陸眠也沒有再問下去,兩個人有沉默了一會兒,都沒有說話,良久,徐沉突然開口問道:”陸眠,和我分手,后悔過嗎?”
靜默了幾秒,沒有等到她的回應(yīng),徐沉抬眸朝她望去,她已經(jīng)窩在沙發(fā)角落里,睡著了,整個人蜷縮在大衣里,容顏安靜,睫毛微微顫栗,呼吸平緩。徐沉無奈地笑了笑,起身走進(jìn)了屋里,抱了一張小毯子出來,搭在陸眠身上。
陸眠是被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驚醒的,睜開眼,看到徐沉一個人站在窗邊抽煙,身后的夜空里,綻開一簇又一簇的煙火,他的輪廓在一片煙火燦爛中顯得清冷疏離,讓她恍惚以為置身夢境,無數(shù)次的午夜夢回,無數(shù)次的想起他。
“醒了?”他將煙頭按進(jìn)煙缸里,然后拿了大衣外套:”走吧?!?
“去哪?”陸眠坐起身不解地問道。
徐沉拎起桌上的一個黑色口袋,然后走到門邊,俯身系鞋帶:”放鞭炮,去嗎?”
“去。”陸眠從沙發(fā)上起來,穿上鞋,和徐沉一塊兒出門。
小區(qū)已經(jīng)有不少人出來點煙火,等待新一年的到來,熱熱鬧鬧,人生喧囂。
徐沉煙花筒一個一個擺在了地上,然后拿著打火機挨個點燃,陸眠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邊上,看著煙火一簇一簇地升上天空,然后綻開璀璨的煙花。
徐沉捂著耳朵跑到一邊,抬頭仰望夜空,在煙火砰然炸開的一剎那,陸眠的心猛然顫動,她突然沖他喊道:“我后悔了,徐沉。”
“什么?”徐沉朝她跑過來。
“我說,新年快樂!”陸眠雙手揣兜,微笑地看著他。
“新年快樂。”徐沉下意識地伸手想摸她的頭,手剛伸出去,頓了頓,終于還是放了下來,落到她的圍巾上,伸手捻了捻:“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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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眠呆在徐沉家,生活真是□□逸根本不想走,短短五六天的時間,她整張臉胖了一圈,徐母完全把她當(dāng)自家女兒養(yǎng),擱手心里疼的,相比之下,倒是徐沉,在家里總是被嫌棄。
在第七天的時候,陸眠終于被沈溫良接連的電話轟炸給捉回了上海,她一路上都在抱怨,萬惡的資本家,壓榨剩余價值,年都還沒過完就得抓回去干活。
徐沉跟陸眠一塊兒回了上海,mt又開發(fā)了一款新游戲,陸眠重新投入到了漫無邊際的程序編寫的代碼海洋中,生活枯燥而平靜,徐沉投入到嚴(yán)格的游戲訓(xùn)練中,已經(jīng)很久沒有他的音訊,而eric的名字卻時時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中,仿佛他從未離開。
這天的天幕低垂,冗長的陰云壓著地面,壓抑得讓人難以喘息,冬雷在低垂的云層之中滾滾而來,很快在傍晚的時候,大雨傾盆而下,勢不可擋席卷大地。
陸眠戴著黑框眼鏡,從一堆代碼的世界中抬起頭來,看了看窗外的傾盆大雨,想想自己好像沒有帶傘,算了,這種雨不會下太久,等雨停了再走。
一聲驚雷,她的心突然被震了震,不好的預(yù)感突然漫上心頭,她下意識地抓起了桌上的電話,她想打電話,給誰打?
陸眠剛剛滑開手機屏幕,一個電話就走了進(jìn)來,屏幕上閃著兩個字:徐沉。
她的心猛地一提,手機被她放在了桌上,她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竟然不敢去接,鈴聲響了約莫半分鐘,就在陸眠抓起手機滑開屏幕的一瞬間,對面?zhèn)鱽砹嗣σ簟?
陸眠再也碼不下半個字符,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馬路上飛速掠過的汽車濺起層層水花,路上行人撐著花花綠綠的傘,邁著大步子走在路上,神色匆忙,街道被雨水沖刷得锃亮,雨水順著斜坡流入下水道中。遠(yuǎn)方云層里黝黑,隱隱滾著白光驚雷,耳膜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