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蘇夏提前放暑假,實驗室同一個課題組的師兄師妹們都是分開休息。
陸川新戲殺青,帶上團隊工作人員包機回江城。
夏天是江城最美的季節(jié),梧桐樹繁茂蔥郁,陽光星星點點散落,綠蔭掩映。
蘇夏去見了姜瑤,姜瑤最近被父母逼著相親,相親對象已經換了好幾個。
“上次在機場我還說是最后一次見面呢,這才幾個月,你就來宰我了,”兩人吃完飯在附近隨便逛逛,姜瑤想起初中班群里前幾天的消息,“誒!下個月有同學聚會,班長組織的,你去嗎?”
“我只有半個月的假期,得回學校,”蘇夏早就退群了,以前的同學也沒有聯(lián)系過。
“去年我剛好在家,班長叫我,我就去了,挺多人問起你的,”姜瑤看著迎面走過來的幾個學生,笑著感嘆,“小男生們喜歡一個女生的表達方式就是欺負她,扯頭發(fā),藏作業(yè)本,搶零食,其實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幼稚死了,哎,青春啊,蘇夏,如果給你一次機會回到過去,你會想回到什么時候?高中?初中?還是小學?”
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大概十三四歲的年紀,青春洋溢,干凈美好。
蘇夏看了一會兒,目光平淡,“我只會往前走?!?
姜瑤笑笑,“去我們家坐會兒?我媽最近沉迷烘焙,別的不太行,就蛋撻還能吃……”
姜瑤還在說話,一道不確定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夏夏?”
蘇夏回頭,呼吸僵了一瞬。
“真的是夏夏,”梁姨驚喜萬分,她手里拎滿了袋子,袋子上印著各大奢侈品牌的logo。
她旁邊站著楊露,戴著墨鏡,半張臉被遮住,唇線勾勒地完美,身材保持的很好,從頭到腳都是大牌,旁人看不出年齡。
梁姨好多年沒見過蘇夏,小女孩長成了大姑娘,很想上前問問她好不好,卻又回憶起六年前那晚在陸家發(fā)生的種種,一時心境復雜。
蘇夏笑著打招呼,“梁姨?!?
“你還有臉回來!”楊露摘掉墨鏡,眼里的厭惡幾乎要將蘇夏淹沒。
哪兒是對女兒,根本就是仇人。
因為蘇夏,楊女士沒能嫁進豪門,當初那般風光,最后卻只能以尷尬的身份住在陸家,淪為了上流社會茶前飯后的笑料,人前叫一聲‘楊太太’,人后就是‘那小三’。
可不就是仇人。
梁姨嚇得不敢說話,頭垂得很低。
“楊女士這么在意我,我還挺意外,”蘇夏淺淺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姜瑤知道蘇夏和她媽媽關系不好,蘇夏在京都這些年,都是邊讀書邊做兼職,本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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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張到一星期打三份工,她媽媽也不聞不問的。
姜瑤看了看楊露,握住蘇夏的手,六月份的天,涼得她心驚。
姜瑤走遠了些,背過身不看那邊。
幾分鐘后,她聽到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她連忙回頭,蘇夏站在路燈下,頭偏向一側,散落的碎發(fā)擋住了半張臉,暗黃色的黃昏籠罩,她才發(fā)現(xiàn)蘇夏瘦得厲害。
“怎么能隨便打人呢!”姜瑤跑過去擋在前面,擔心道,“蘇夏,沒事吧?!?
楊露戴上墨鏡,“梁姐,我們走!”
姜瑤憤恨地目送楊露上車,“怎么幾句話就吵起來了,她還動手,哪有這樣的媽?!?
“疼吧,都紅了,一會兒肯定會腫起來,你等著,我去買根冰棍兒給你敷一下?!?
……
慕瓷懷著孕,情緒又不穩(wěn)定,身邊如果離了人,一旦出事沈如歸那個狗畜生絕對會玩兒命,小劉家里有事,陸川只能親自看著她。
陸川到家就已經不早了,家里卻空蕩蕩。
陸川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余光瞥到慕瓷盯著鞋架上那雙粉色拖鞋看,或者,是在走神,她最近總是精神恍惚不在線。
“你穿另一雙?!?
“哦,”慕瓷雖然應了聲,但沒動作,還站在門口,她剛出院,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病怏怏的,“陸導,我住你家合適嗎?”
“合適不合適暫時都只能這樣,沈如歸如果能放心你一個人待著也不會不要臉地求我,”陸川面不改色,“又不讓你陪睡。”
慕瓷,“……”
慕瓷安靜地進了客房,陸川去餐廳倒了溫水給她送進去之后撥通蘇夏的電話。
沒人接。
陸川正要讓人去找,一條微信消息跳出來,是秦淮發(fā)來的視頻。
封面就很混亂,點開之后陸川眉間漸漸凝結,炸裂的音效吵鬧,燈光閃得夸張,女人隨意的舞姿將氣氛推到高潮。
視頻很短,就已經能看出有三個男人蠢蠢欲動要上前。
秦淮看著秒表,視頻發(fā)送過去三十七秒后,陸哥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三十七秒,還不到一分鐘。”
“操!”
“錢交出來,認賭服輸啊,都放桌上,誰都不許跑,我一會兒回來點,”秦淮拿著手機去稍微安靜的地方接,“喂,陸哥。”
陸川簡意賅,“把蘇夏從臺上拽下來,送到我家,一個小時足夠了?!?
秦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