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對著宋銜霜扯開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霜霜,別鬧了。”
宋銜霜笑了。
她看著陸翊珩,道:“你笑的真丑。”
陸翊珩的表情再也繃不住。
但宋銜霜還是看到他還是忍住了,“霜霜,我知道你生氣,沒事,我明日再來?!?
陸翊珩轉(zhuǎn)身,而后僵住身體。
再轉(zhuǎn)身看宋銜霜,面色已經(jīng)徹底變了,“宋銜霜,我這是給你臺階,你當(dāng)真不跟我走?”
砰!
宋銜霜在她面前,將大門直接關(guān)上。
反正燕王已經(jīng)離開,她也不必再道別,但她倒是發(fā)現(xiàn)了,陸翊珩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
轉(zhuǎn)變極大。
為什么?
宋銜霜想了想,陸翊珩當(dāng)時轉(zhuǎn)身,下意識的朝燕王所在的方向看去,然后才變了態(tài)度。
是……燕王?
陸翊珩在燕王面前,在刻意容忍她?
……
另一邊。
許昭昭心情極差的從宮里出來,直接朝著長信侯府的馬車走去。
“阿珩哥哥?!?
她聲音怏怏的,沒什么精神。
但說完這話,卻沒聽到回答,她擰眉看去,馬車內(nèi)空無一人。
“公主,您進(jìn)宮之后,侯爺先行離開了?!?
許昭昭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這話,臉色更難看了,“去哪了?”
“屬下不知。”
話音剛落,四月便看向一個方向,“公主,侯爺來了?!?
許昭昭看過去,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委屈,委屈的看了陸翊珩一眼又輕哼一身別過臉。
“昭昭?!?
陸翊珩忙不迭翻身下馬,低聲哄她,“生氣了?別生氣,是我不好,衙門有些事?!?
“衙門?”許昭昭看向陸翊珩,語調(diào)微有些怪異。
陸翊珩點頭,“嗯?!?
許昭昭抿唇,片刻后倏然對陸翊珩粲然一笑,“逗你的,我又不是那些嬌滴滴的女子,才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耍脾氣呢?!?
陸翊珩長出一口氣,伸手扶著許昭昭上馬車,“昭昭自是與眾不同?!?
夸完陸翊珩才試探詢問:“昭昭,今日宣你入宮所為何事?”
許昭昭垂眸,遮住眼底的陰翳,“沒什么事呀,皇后娘娘就是關(guān)心我回宮習(xí)不習(xí)慣?!?
“怎么了嗎?阿珩哥哥?!?
陸翊珩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搖頭,“沒事?!?
他相信昭昭。
“阿珩哥哥?!痹S昭昭拉著他的袖子,道:“今天我真的不是針對宋小姐,我只是就事論事……宋小姐她不會生我的氣吧?”
陸翊珩眼里閃過一抹冷色,“不必理會她,你又不曾說錯?!?
許昭昭長出一口氣,抬手拍著胸脯,“阿珩哥哥你這么說,我就放心啦。”
她扶著陸翊珩的手上了馬車,又拉著陸翊珩也上了馬車。
這才道:“阿珩哥哥,其實今天皇后娘娘還問了我一件事?!?
“皇后娘娘詢問我的婚事,問我可有打算?!痹S昭昭說這話時,目光灼灼盯著陸翊珩。
見陸翊珩不語。
她才緩緩開口,“阿珩哥哥,你覺得封親王府的二公子怎么樣?”
“他不行。”陸翊珩一口回絕,“他生性風(fēng)流,是秦樓楚館的???,怎堪配你?”
“那阿珩哥哥覺得,誰合適呢?”許昭昭羽睫輕顫,整個人看起來脆弱極了,“若是沒有更合適的人選,或許……他就是我最后的歸宿?!?
“昭昭?!标戱寸窳⒖痰溃骸坝形以?,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阿珩哥哥準(zhǔn)備怎么幫我?”許昭昭這么問,陸翊珩又沉默了。
四月在旁低聲道:“若是侯爺娶了公主……”
冗長的沉默之后,許昭昭才看向四月,斥道:“不可胡說!”
……
宋銜霜氣走陸翊珩之后,得到了屬于她的安靜。
陸翊珩沒再來,顯然是真的生氣了,想要晾著她,等著她主動服軟。
從前的宋銜霜會,但如今的宋銜霜只覺得自由快樂。
次日傍晚。
一輛馬車停在了別院外。
鶯時歡歡喜喜的進(jìn)門稟報,“小姐,王爺和世子來接您去燈會了?!?
今日便是中秋佳節(jié),也是宋銜霜與安安約好的日子。
鶯時一早便為宋銜霜挑起了衣裳,“小姐都好幾年沒去中秋燈會了,自然要打扮的隆重些。”
宋銜霜失笑,卻還是放任了。
這幾日她做了好幾身新衣裳,都是極鮮亮的顏色,與前幾年的暗沉顏色不同。
今日便在鶯時的建議下,穿了一件楓紅色的衣裳。
別院外。
裴燼立在馬車邊,裴安坐在馬車?yán)?,在馬車窗沿上探出個小腦袋,眼巴巴的看著大門的方向。
父子倆在等宋銜霜。
聽到開門的聲音,兩人同時看去——
燈火煌煌,所有的光亮都似點綴在她身上,雪膚墨發(fā),楓紅色更襯得她明艷奪目。
裴燼一時愣了。
宋銜霜腳步微頓,就聽裴安驚喜的聲音響起,“霜霜姨,你今天好漂亮!”
安安的語氣頗有些夸張,但贊賞做不得假。
宋銜霜不禁莞爾,“我從前就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卑舶擦⒖厅c頭,然后才說:“但是今天更好看?!?
“宋小姐?!迸釥a也出聲,“走吧?!?
“我準(zhǔn)備了一個東西。”宋銜霜從鶯時手里取來兩個玩偶面具,一個大一點,一個小一點。
她看向裴燼,“王爺,抱歉,我沒想到您也會來?!?
她以為就她跟安安呢。
最多有侍衛(wèi)在暗中跟隨。
“無妨?!迸釥a瞧了一眼宋銜霜手里面具的模樣,給了南風(fēng)一個眼神。
南風(fēng)立刻離開。
等馬車停下,宋銜霜和安安下馬車時,裴燼的臉上已經(jīng)戴上了同款面具。
黑狐貍,白狐貍,小狐貍,怎么看都像一家三口。
宋銜霜的心里稍顯尷尬。
“走吧?!迸釥a率先出聲。
宋銜霜不好說什么,只能跟上,下一瞬,她的手就被安安拉住。
然后在她的注視下,安安的另一只手又拉住了燕王的手。
這下更像一家人了。
宋銜霜心里暗自慶幸,還好,還好她提早準(zhǔn)備了面具,否則這一幕被人瞧見,她真是跳進(jìn)護(hù)城河都洗不清了!
就在這時,宋銜霜聽到一道清脆熟悉的聲音,“阿珩,我走不動了,要你背我。”
她轉(zhuǎn)眸看去——
只見許昭昭正勾著陸翊珩的脖頸,往他身上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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