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
狗不叫雞未鳴,窗外漆黑一片!
花溪小院已亮起了燈籠幾盞。
陳小富起了床。
是被安小薇從夢中叫醒的!
這牛馬……真特么的不好當!
今天陳小富就要入宮了,昨兒個晚上安小薇沒有回安府,她也住在了花溪小院。
同房是不可能的!
安小薇被刻在骨子里的傳統(tǒng)就注定了二人未成婚之前陳小富啥也別想!
陳小富其實根本就不敢去想!
那該死的大威天龍神功……也不知道冷道士的耳朵會不會癢,陳小富每每看見安小薇那動人模樣就要在心里罵冷道士幾句。
主院西廂房的燈早已亮起。
安小薇早早就起了床,這花溪小院的下人只有楊三妹和楊二郎,安小薇昨兒個帶了三個丫鬟過來。
她已去過了前院,已吩咐了楊三妹和她的那三個丫鬟做早飯。
她站在陳小富的面前,取了那一身皂色描金繡雉的嶄新官服給陳小富穿在了身上,叮囑道:
“你這人呀,你要記住你是天下第一才子,你不是江湖草莽更不是山野悍匪!”
“朝中文武百官都是要面子的人!”
“說話做事多三思,文雅一點不好么?”
“許多時候呀,別去逞那一時的快意,就像左相府的門,至于去砸第二次么?”
“雖然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可你也莫要讓我太擔心,”
將那銀魚符掛在了陳小富的腰間,安小薇左右看了看,伸手理了理領(lǐng)子,又道:
“官場畢竟是不一樣的?!?
“帝京與臨安也是不一樣的。”
“你瞧瞧歷朝歷代那些大官,個個都是圓滑之輩……你是見過那位兩朝元老錢士林錢首輔的,人家那官當?shù)枚喾€(wěn)?!?
“他親自殺過一個人沒?”
“人家就算是要殺人,那也是借刀殺人!”
“哪怕面對他的政敵,他也從來都沒有發(fā)過怒,爺爺說他連臉都沒有黑一下!”
“他的政敵被砍了腦袋的,被下了大獄的,被流放千里的……恐怕那些人到死都不一定知道是錢士林出的手?!?
“所以呀,官場上真正厲害的是暗地里的手段,而不是你這樣的熱血與沖動!”
陳小富一臉笑意的聽著,他沒有反駁安小薇一句——
安小薇的觀點對么?
是對的。
這是為官之道,其實數(shù)千年來也沒有真正變過。
只是他不愿意那樣去當官罷了。
“你有沒有聽我說呢?”
“聽著呢?!?
“聽著就好,可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安小薇后退一步,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穿著官服的陳小富,雙眼彎成了月牙兒。
那一身皂色官服將陳小富襯托的更好看了!
“走吧,去用飯……今兒個第一次朝會可別遲到了。”
陳小富一把將安小薇擁入了懷中。
有人嘮叨、有人擔憂,有人牽掛這才是家。
花溪小院沒有花溪別院那么熱鬧,來到了這里已有四天了,陳小富第一次感受到了這里也是家。
安小薇的臉埋在陳小富的懷里,這一刻她的心里依舊有些緊張,但更多的卻是歡喜。
不是歡喜于陳小富當了官。
而是歡喜于這懷中的溫暖。
此處無聲。
此處無聲勝有聲!
相擁片刻,陳小富牽著安小薇的手下了樓。
李鳳梧站在院子里,他看著二人牽手下樓。
院子里燈籠的光線不太明亮,陳小富并沒有看見李鳳梧那雙漂亮的眼里有一抹……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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