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家主收到了答復(fù),微松了一口氣,愿意見面還好。
他轉(zhuǎn)頭看向坐在下方的東方瀚,再三與其確認(rèn):“阿墨真的是陽宸仙尊的義子?”
東方瀚:“是的,我與劍宗弟子確認(rèn)過了,小墨確實(shí)是陽宸仙尊的義子,劍宗宗主的師叔。”
“不過,”東方瀚回想了一下劍宗弟子那有些震驚與微妙的神色又補(bǔ)充道:“他們似乎不知小墨是東方家的人。”
東方家主捋著自己的山羊胡子,眼中閃爍著精光。
這時,外頭傳來了吵鬧的聲音,東方家主的眉頭微擰:“外面在吵什么?”
“稟家主,是旁系的守正長老想求見家主,”外頭的侍從進(jìn)來恭敬回答。
東方家主對這個人有印象,他沉聲問道:“他來這里做什么?”
“這……”侍從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
“家主,”東方瀚開口,“守正長老的唯一兒子?xùn)|方柏死在昨日一事里?!?
東方家主看了看他:“那就是那個蘇家千金與其他弟子所說的綁架小墨,想殺小墨的主謀?”
“是的,”東方瀚抬頭打量了一下老人的神色,“家主可要見他們?”
東方家主端起茶杯,用茶蓋撇了撇茶沫,語氣隨意地說道:“先讓他們在外面待一會兒?!?
侍從應(yīng)聲:“是。”
東方家主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抬眸看向旁邊的東方瀚:“知道我為何要晾著他們。”
東方瀚正要回答,東方家主又道:“不用回答,你自個慢慢想一想。”
東方瀚微怔,又見老人吹了吹溫?zé)崃瞬杷冻鏊妓髦?
東方家主慢慢品完手中那一杯茶,又吃了幾塊甜可的點(diǎn)心,掏出手帕慢慢拭去嘴角上的點(diǎn)心屑,開口說道:“讓他們進(jìn)來吧?!?
他沒有問東方瀚想到了什么答案,很快,有人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大腹便便,頭發(fā)的幾分花白,眼睛紅腫的東方守正跌跌撞撞跑了進(jìn)來,看到坐著的東方家主,他撲到東后者面前,抱緊他的腿,痛哭流淚地喊道:
“家主,你要為我兒報仇啊,我兒死得好慘啊,”東方守正哭得淚水鼻涕齊流,“那可我唯一的孩子,家主,你為我兒報仇啊?!?
東方家主嘆息了一聲,起身彎腰伸手將其扶起:“守正長老,要節(jié)哀?!?
“家主,就是那個廢物殺了我兒,你一定要幫我兒報仇,”守正長老哭哭啼啼地站了起來。
東方家主拍了拍他的肩,“你沒了兒子的痛心我懂,畢竟我當(dāng)初也痛失過兒子。”
東方守正聞?wù)冻鱿采?,又聽到東方家主問道:“不過,你說的廢物是誰?”
“就是東方墨……”東方守正的話到一半戛然而止,表情僵住了。
“哦,是小墨啊,”東方家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說起來老夫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那個孩子了?!?
他說到這里嘆了嘆氣:“是我這個當(dāng)爺爺?shù)牟缓?,他沒了父母,我這個爺爺卻一直忙于事務(wù),一直沒有注意他最近過得如何?!?
東方守正的表情微滯,他顫著唇:“家主,我的兒子沒了?!?
“節(jié)哀,”東方家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東方守正的音量不禁提高幾分:“家主,我的兒子被東方墨殺死了,我要?dú)⒘四莻€廢物,給我兒子報仇……”
砰!
東方守正的話還沒有說便覺得自己的身上壓了一座沉重的大山,他的雙腿一屈,膝蓋重重撞在地磚上,發(fā)出很響亮的撞擊聲。
“我都說了,讓你節(jié)哀,”東方家主搖了搖頭,甩袍子坐下,神色淡然地俯視著被他威壓壓得直不起腰的東方守正說道:
“此事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是你的兒子要?dú)⑿∧怀杀环礆?,這事只能怪他無用?!?
東方守正艱難抬起頭,黃豆般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滲出,又滑著他蒼老的臉滑落,他看到東方家主臉上帶著幾分惋惜:“老夫明明下過命令,不許有人欺負(fù)小墨的。”
“你們陽奉陰違的家伙,他是我最疼愛的兒子的唯一孩子,你兒子和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卻敢在我眼皮底下欺負(fù)他?!?
“唉,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會不會認(rèn)我這個爺爺?!?
“聽說他還給自己改了姓?這可不行,即使是我們東方家的孩子也只能姓東方?!?
東方守正的瞳孔微微收縮,是了,他差點(diǎn)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個廢物的親爹,是家主最重視,花費(fèi)最多心血的兒子……
可自從那位的命燈滅了之后,家主不是一直忽視那個廢物的存在嗎?
說什么不允許其他人欺負(fù)他,他明明一直無視其他人欺負(fù)那個廢物的。
“守正啊,”東方家主的思緒從無盡的回憶里抽離,回到了現(xiàn)實(shí)中,他低頭看著跪在自己的面前東方守正說道:
“如果你的兒子做事隱秘一些,或者說,在劍宗的弟子發(fā)現(xiàn)前殺了他,毀滅所有的證據(jù),老夫或許還能保他一命,可惜啊,他太不爭氣了,一群人連一個人都?xì)⒉坏?,真是廢物,廢物與死掉的人沒有任何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