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懌修冷笑了一聲,卻沒說什么。
失望。
對謹妃的失望,對意妃的失望。
謹妃素來是那樣不著調(diào),被人利用也不稀奇。
意妃竟是對他也絲毫沒有信任。齊懌修臉色不好看,眸子里也全是冷色。
他又呆了一回,意妃沒有醒來的跡象?;屎蟮热藖砹耍R懌修誰也沒留,自己也跟著皇后走了。
意妃入夜時候才醒來,燭火搖曳,她許久沒回神。
腦子里嗡嗡的,半晌才聽見畫扇哭著叫她。
她轉(zhuǎn)頭看,畫扇一個人在這里伺候著,屋子里是濃重的藥味。
“哭什么?”意妃聲音沙啞。
“主子主子!”畫扇跪在那:“主子……”
“你有話?”意妃這會子腦子很清醒,她嗓子干澀,還有血腥味。卻也懶得管了。
她病了這么久,混沌的很,如今一下子就像是將這一年來的糊涂都去了一般。
“主子,奴婢惶恐不安,常想起暗香姐姐……”畫扇閃爍著不敢看意妃。
“本宮是不成了,你有什么要求?伺候了本宮一場,本宮滿足你?!币忮f這話的時候沒力氣,聲音沙啞著。
畫扇不敢看她,所以也就沒看見意妃眼中的冷淡。
“奴婢不敢,主子您一定能好的。奴婢是想……奴婢……”
畫扇狠狠心,她畢竟不想受苦:“奴婢想如蘇寶林一般……奴婢是您的人。永遠都是。奴婢如果有幸生出一兒半女,定然養(yǎng)在主子跟前。求主子成全奴婢。奴婢想為主子分憂?!?
意妃許久沒說話,就在畫扇緊張的跪不好的時候,意妃忽然笑了:“這是你的要求?”
畫扇低頭應(yīng)了一聲是。
“嗯,好,我成全你。你去吧。”意妃擺手。
畫扇還不太信,卻見意妃笑道:“去叫浮香和沉香來?!?
畫扇只好應(yīng)著,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剛才她要進來,是她不許那兩個人進來的。
等浮香沉香進來了,聽著意妃說話,浮香忙去倒了一杯熱水,沉香扶著意妃起身,喂她喝了小半杯。
“主子如今感覺好些沒?想不想吃點粥?”沉香輕聲問。
“不吃了。我叫你們來,是想問問,你們有什么要求?”意妃笑了笑:“我不成了,難得我到了這一步,你們還盡心竭力。要是你們有什么要求,我會滿足你們?!?
她終于是明白了,畫扇就是個白眼狼。
難得最后,還有這么兩個丫頭肯貼心。
“主子您這是說的什么話……”
“不要說這些假話。你們想出宮么?”意妃問。
沉香浮香對視一眼,俱都苦笑起來。
都是家里苦的不像話這才進了宮的。
“那就去伺候蘇寶林如何?蘇寶林這個人啊……我這些年不為人,與誰都沒矯情。我一死,你們就要回內(nèi)事省。誰也不會喜歡用伺候過人的。你們?nèi)ヌK寶林那,她至少不會為難你們。日后她高升,你們便不是一等,也能好生伺候?!?
“主子……”沉香和浮香都哭起來。
“哭什么呢?哪里還有不散的宴席呢?”意妃笑著:“我都明白了。別哭,時辰不早了,趁著天黑,打扮了還能看,請皇上來吧。”
浮香捂著嘴點頭出去了。
沉香給意妃梳妝好,不多時齊懌修來了。
意妃起身,被沉香扶著請安。
像極了過去她沒什么病的時候:“皇上來了,臣妾候著多時了?!?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