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六妹妹接了那女子進(jìn)府來,進(jìn)來了才能管制,才能磋磨,才能……叫她難過。
那么當(dāng)年,自己想進(jìn)宮的時候,自己的四姐姐是不是也這么想的?
她從頭到尾沒有攔著過沈家送自己進(jìn)來。
可進(jìn)來便知道,她根本不愿意。
所以這么些年,自己就是如那個即將被接回柳家的外室一樣。
進(jìn)來宮,熬著,苦著,出不了頭。
而皇上也根本不管……
她此時此刻,由衷的生出一種懼怕來,眼前的景昭儀笑語盈盈,周到又懂禮。
絲毫沒有以勢壓人的氣焰,卻也叫周圍人覺得果然是皇家嬪妃,不敢慢待。
就如她在宮里,對其他嬪妃從不客氣,卻也好像就是應(yīng)該的。
她笑是應(yīng)該,怒也是應(yīng)該……
是自己太傻,是自己太蠢。當(dāng)初天真,如今后悔也是來不及的。
織錦輕輕拉她:“寶林?”
沈碧玉才恍然:“啊,沒事。走吧?!?
前面景昭儀已經(jīng)要出去了。
因?yàn)槟信⒉荒敲幢苤M,所以沈初柳也就去前面走一走,雖然男女不至于避諱,但是她是皇帝嬪妃,這一層卻是要避諱的。
當(dāng)然了,今日后院里設(shè)宴,主要就是她坐上席。
曲氏都不能越過她,不過沈初柳聰明,自然不會占這一點(diǎn)便宜。
從前頭回來,就把曲氏讓到了上首。
靜安候告老之后,回來就很是與裴家接觸起來,如今他過壽,裴家也來了人。
后院這里,就是沈初柳的舅母和表嫂。
大家說笑幾句,眾人捧著,倒也高興。
全程,沈碧玉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下午時候,靜安候總算有時間進(jìn)了后院。就在曲氏的榮禧堂里見了景昭儀。
“娘娘如今在宮中如何?六皇子可好?”
“我都好,六皇子也好,來年就該去瑞慶宮住了?!鄙虺趿馈?
“那瑞慶宮那邊你可打點(diǎn)好了?雖說你是昭儀,可住出去了,少不得多操心?!膘o安候早就琢磨這件事了。
宮中的孩子難養(yǎng)大,雖然六皇子至今都順當(dāng),可也不敢說就一直順。
“祖父只管放心吧。我都打點(diǎn)過了,那邊住的人也不少。瑞慶宮離著太極宮近,有什么動靜,皇上也會知道。今年四皇子也住過去了?!鄙虺趿忉尩馈?
靜安候點(diǎn)頭:“那就好,宮中到底不容易,也是娘娘的福氣跟本事了?!?
曲氏也道:“是啊,娘娘這些年也不易,家里也沒什么幫襯的。先前,裴家的丫頭成婚,我與你大伯母趕著將你娘當(dāng)年的嫁妝收拾出一部分來。送去給她賀喜。還有一些首飾東西,也都收著。日后你要是生了公主,家里添上東西,自然還是送給你?!?
大約是靜安候回來之后時間多了,竟有心情想很多府中的事。
這幾年,除了結(jié)交裴家之外,還重修了沈初柳父母的墳?zāi)埂?
如今這嫁妝的事,也定是他的意思。
沈初柳笑了笑:“這些事,家中做主就是了?!?
“娘娘與寶林也都不易,我這里預(yù)備的銀票你們帶去。雖說不多,也是個意思。宮中也不是個不用錢的地方,一年下來,打賞就要不少?;噬辖o的多半都是東西,銀子倒也少。你們拿著銀子,就不至于到了花錢的時候?yàn)殡y?!膘o安候道。
說著,曲氏就取出兩個小盒子來,分別遞給了兩人。
“娘娘也不好在家里多留,雖說時辰?jīng)]到,但也是早點(diǎn)回去是好?!膘o安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