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般人的唐裝上繡的大多是壽紋,但老爺子身上唐裝繡的是佛家經(jīng)文,手上戴的是一串琥珀色的佛串,就連大拇指玉扳指上和拐杖上,也刻有“卍”字。
還有一點,涂老爺子在聽到她幾次提起老裁縫看重命格之后,就打消了對她的疑慮,相信她不知道他和老裁縫的陳年舊事。
正是因為他自己迷信,才會覺得老裁縫也會堅守秘密,不將因果連系帶給后輩。
當然,認真說起來,老裁縫已經(jīng)堅守秘密了,他是酒后才吐露了真,宋染一句沒問過,全是老裁縫自己的傾訴。
涂老爺子年紀大了,久居“高”位,難免自負,他相信他自己的判斷。
所以之后涂老爺子才會提出,讓她一起去津市的事。
去津市做什么?
宋染不知道。
但肯定不只是去鍛煉眼力那么簡單。
她在聽到涂老爺子說津市二字的時候,腦袋里就想到了四大獸首。
已知的是:一,這四大獸首是從長安的古墓中被盜墓賊盜出,然后消失蹤跡。
二,她上輩子親眼看到獸首出現(xiàn)在津市的廢棄倉庫。
而涂老爺子是前不久才從長安來這里,又要在即將過年的時候去津市。
當巧合多了,可能就不是巧合。
至于這塊玉佩,她也不確定涂老爺子是什么意思。
這老東西這么迷信,哪會將戴了幾十年的“護身符”送給別人,這不是等于將福氣送出去嗎?
不過他既然都這么迷信了,那么說不定是想要通過玉佩來竊取別人的福氣,或者壽命之類的,也不好說。
過度迷信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她不接也不行,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只能先麻痹對方,看看對方的意圖。
她自己并不怕什么竊運、竊命啥的,純粹是膈應。
一個身上滿是老人味的人,把他戴了幾十年的玉佩給自己,即便是已經(jīng)換了新繩子,她也覺得惡心。
想了想,她趁天色還早,轉車去了一趟護國寺,捐了不少香火錢,請老法師開個光,重新串了一根同色的繩子,又請回了一個供放在佛像前的紅色符袋,將玉佩放進去系緊,塞進衣服兜里。
這就叫——師夷長技以制夷。
她倒要看看,這玉佩究竟能起有什么作用。
去津市的事,宋染覺得她不能冒險。
所以回到大院,她沒進家里的門,看到顧遠霆的車子停著,先轉身去了顧家。
“你懷疑,這個涂老教授,有可能和獸首失蹤案有關?”
書房內。
顧遠霆倒上茶水,修長的五指端著茶杯,遞給宋染。
她點頭:“是的,我覺得這可能不是巧合,他還邀請我后天一起去津市,我已經(jīng)答應了。”
顧遠霆眉頭擰起,深沉的眸光看著她說:“如果他真是倒賣國寶的幕后之人,那么他很危險,你不該答應?!?
“我本身就要去津市,順勢答應下來,說不定還能幫到你探查案情。”
她有她一定要去的理由,答應涂老爺子,也有了更好的理由告訴顧遠霆獸首的下落。
但這次,顧遠霆的語氣卻有幾分強硬和堅持:“小染,可我不希望將你置于危險之中,你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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