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親身父親重新登上皇位后,當趙立誠說了那句話后,父子二人的嫌隙就慢慢開始了。
最近這兩年,隨著貴妃得寵,康王得勢,太子在朝中的權(quán)力卻被一點一點削減,境遇是每況愈下。
若只是康王和貴妃,也不成氣候。
偏偏貴妃的娘家顧家,野心勃勃,大有踏過尸山血海,放手一搏的趨勢。
反觀太子,母族勢微,完全不能幫扶太子。
也難怪太子今夜情緒低落。
夜雨只是個引子,真正的根子還是在宮里。
沈業(yè)云在心里嘆了口氣,看來水榭的事情,今晚已經(jīng)不適宜說出口了。
這時,趙立誠已經(jīng)在書案前坐下,“元吉啊,明天是你的好日子,準備得如何?”
“回殿下,一切都準備妥當。”
“明天一過,你便不再只是桃花源的沈東家了,錢家……”
趙立誠拿起手邊的鎮(zhèn)紙,放在手里掂了掂:“你替我好好運作,我勢在必得?!?
錢家?
沈業(yè)云心中忽的一動。
他聽衛(wèi)四說過,衛(wèi)東君和錢家的關(guān)系,似乎很不錯,那是不是可以……
“對了,衛(wèi)廣行在大牢里怎么樣,活得成,活不成?”
沈業(yè)云忙回神:“回殿下,尚有氣在。”
趙立誠“砰”的一聲,把鎮(zhèn)紙放下:“讓他好好活著,活著才能看這盤棋,到底誰輸誰贏?!?
“是!”
……
四九城的另一處大宅子里。
當朝大太監(jiān)何娟方背著手,在書房里來回踱步。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
“老爺,呂公公來了?!?
何娟方臉色立馬一變,“快請進來?!?
呂權(quán)推門進去,走到何娟方跟前行禮。
“干爹,衛(wèi)廣行還有氣在,只是十根手指頭斷了三根,人被折騰的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
何娟方捏著自己的手指,只覺得一陣鉆心的疼,好像那夾板也夾在了他的十指上。
“兒子打聽過了,上頭的意思好像是既不能讓他好好活,但也不能讓他痛快死,就先耗著?!?
何娟方拂著鬢角的頭發(fā),尖著聲道:“這哪里是耗著,這根本就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還是干爹英明?!?
何娟方哼笑一聲:“衛(wèi)家有沒有動靜?”
“衛(wèi)老大回去的當夜,就請了郎中來看病,多半是嚇出病了,所以這幾天都沒出過門。”
“衛(wèi)家老二呢?”
“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衛(wèi)家?guī)讉€門都關(guān)上了,只留一個小門門進進出出?!?
“禍到臨頭,還不知道要搏一把……”
何娟方翹著蘭花指的手指沖呂權(quán)額頭用力一戳,惡狠狠道:“活該等死。”
呂權(quán)陪著笑:“干爹,他們等他們的死,咱們干咱們的事,您老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何娟方深深呼一口氣:“他陳漠北呢,這幾天在做什么?”
“回干爹,陳漠北還是照常上衙下衙,只是不見外客?!?
“哼,這人又當起了縮頭烏龜?!?
“干爹,那咱們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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