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從前,這種不請自來,翻墻偷窺的人,他絕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瞧。
但此刻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覺得他們幾個其實都還好,至少有擔當。
尤其,那個小丫頭。
“既然來了,就都來磕個頭吧?!?
這話一出,天賜不敢置信地抬起了頭,“先生?”
寧方生沖他淡淡一笑:“也得讓他們幾個知道知道,我和你真正的關(guān)系?!?
天賜眼眶倏的紅了。
這話一出,原本已經(jīng)往回走的四個人,齊唰唰停下了腳步,齊唰唰轉(zhuǎn)過了身。
別的人還沒做出動作呢,衛(wèi)澤中已經(jīng)顛顛地沖過去了。
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嚷嚷。
“方生啊,我就知道你不會真和我生氣的。我沒有別的心思,我就是想看一眼枉死城是什么樣的,你也知道的,我打小就……”
“我爹這種性子,我娘怎么能忍受的?”衛(wèi)東君一臉無奈。
“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陳器輕輕一推她:“快去看看那是誰的墳,竟然藏在后花園?!?
馬住一點頭:“好奇死我了。”
……
眾人走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這墳修繕的極為大氣,只是沒有立碑。
沒有立碑就不知道里面埋的人是誰,這頭怎么磕。
馬住看看自家爺。
他家爺看看干爹。
干爹唇動了動,還是沒好意思問,又把目光挪向衛(wèi)東君。
衛(wèi)東君大大方方上前,“既然是磕頭,總要知道給誰磕,寧方生,這里面埋的是誰?”
寧方生眼中泛起一點柔光:“我的一個至交好友?!?
這點柔光讓衛(wèi)東君鬼使神差的又問道:“好到……什么程度?”
話一出口,她后悔了,這話不該問的,以寧方生的性子,應該不會回答。
“我到哪,他跟到哪?!?
氣氛瞬間安靜了。
衛(wèi)東君目光下意識的去看陳器。
陳器沖她輕輕一闔眼:沒錯了,就是我們倆的關(guān)系。
寧方生看向地上的天賜,目光溫柔而寵溺:“也是他的親爹?!?
這一句出口,氣氛就不止是安靜,都有點窒息了。
衛(wèi)澤中:“……”原來天賜是至交好友的兒子。
衛(wèi)東君:“……”怪不得他待天賜那樣好,出個門總怕他冷著凍著淋著。
陳器:“……”這已經(jīng)不是主仆的關(guān)系了,分明是義父和義子。
馬住:“……”幸好沒背主啊,先生跟前沒他的位置。
“既然是小天爺?shù)挠H爹,那也算是我的長輩。”
衛(wèi)東君二話不說,一撩衣裳跪下來,目光朝陳器看過去。
那小子的親爹,憑什么讓十二爺我磕頭。
陳器雖心里一百個不愿意,但死者為大,磕頭就磕頭吧。
主子一跪,馬住哪還有不跪的道理。
三人齊唰唰向衛(wèi)澤中看過去。
衛(wèi)澤中指著自己的鼻子,心說我和天賜的爹是一個輩分的,磕頭不應該啊,行個禮就得了。
他余光瞧瞧寧方生,見他正目光淡淡地看著自己。
罷罷罷,跪吧!
三個頭,四個人磕得認認真真。
天賜等他們磕完,干脆利落地回了三個頭。
磕完,起身。
衛(wèi)東君又想再問一句:“寧方生,天賜的爹是怎么死的?”
寧方生輕輕咬出兩個字。
“戰(zhàn)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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