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沒錯?!?
衛(wèi)澤中眼中有豪情萬丈:“帝都有九門,最后一門由魏靖川親自守?!?
守,不是守在城內,而是守在城外。
身后是緊閉的城門,城門里有千千萬萬的百姓。
身前是瓦刺的千軍萬馬。
城門不會開,除非城破。
所以。
不勝,必死。
這是真正的背水一戰(zhàn)啊。
“那一戰(zhàn)死了好多人的,血流成河啊,空氣里都是血腥味兒,十天半個月都沒有散開。”
衛(wèi)澤中只要一想起來,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夜里,我和你娘死死地摟著你們三個,一刻都不敢閉眼。梁上掛著五條繩子,晃晃悠悠。我看看繩子,再看看你們三,眼淚就叭噠叭噠的流。
我自個好歹還活了二十幾年,好吃的,好玩的都享受過。可憐我三個娃啊,這才多大啊,就被逼著去死,真是作孽??!”
衛(wèi)澤中的話,把陳器的怒火一點一點拱上來。
他兩只拳頭捏得青筋暴出。
“這事說到底,還得是那位的錯,好好的御什么駕,親什么征,三十萬大軍都死在他的手上。
要不是他被虜,瓦刺也不會打到帝都來。
瓦刺不圍攻帝都,那一戰(zhàn)也不會死那么多人。
他如今毫發(fā)無傷地坐在龍椅上,那三十萬因他死了的人呢,那一戰(zhàn)因他死了的人呢?”
衛(wèi)東君瞳孔地震,拼命擠眼睛:陳十二,你給我趕緊閉嘴,敢議論那一位,不要腦袋了。
陳十二瞧見了也只當沒瞧見,“最可恨的還不是這個,最可恨的是他重坐龍椅后,把一個清清白白的魏靖川給殺了?!?
“陳十二,你、他、娘的少說兩句。”衛(wèi)澤中嚇得臉都綠了,口氣前所未有的嚴厲。
事關魏靖川,爺少說不了!
陳十二此刻都已成了脫韁的野馬,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嘴一張,捂上來一只小手。
衛(wèi)東君的另一只手伸到陳十二的腰間,狠狠一擰,低聲道:“瘋魔了不成,別給你們陳家惹來禍?!?
陳十二一聽陳家,眼中萬丈怒火咻的一下滅了。
衛(wèi)東君收回手,沖寧方生陪笑道:“他這人脾氣一上來,就喜歡胡說八道,你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當沒聽見啊?!?
“衛(wèi)東君?!?
寧方生目光黑沉如井:“原來,你也并非天不怕,地不怕,膽大包天啊?”
“要看什么事,還得分什么人?!?
衛(wèi)東君臉色凝重:“救我衛(wèi)家于水火,必須膽大包天;陷衛(wèi)家于不利,必須膽小如鼠。”
“對,對,對,爺啊,咱們心里清楚就行了,嘴上不能說?!?
馬住十分滑稽地指指皇宮的方向,然后沖他做了一個殺頭手勢,“先保著腦袋要緊?!?
衛(wèi)澤中輕輕拍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嘴上沒個把門的。”
陳器看著面前三人,心里突然難過的不行,腿一彎,蹲下來,二話不說搶過小天爺手里的紙,一張一張扔進火盆里。
天賜正要發(fā)怒,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雙鞋。
寧方生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的陳器:“陳大人,魏靖川為什么不能殺?”
為什么?
陳器抬起眼,火光映著他的眼底,兩行淚在眼眶里打轉。
“因為他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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