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我這就去找我姐?!?
“別直接找上門,遞個信過去,讓她出來見你?!?
“為什么?”
“你現(xiàn)在這個身份找上門合適嗎,只怕連房家的門都進不去?!?
陳器語調(diào)微微下沉:“更何況,她現(xiàn)在在那府里也難,你還是別給她找麻煩了。”
衛(wèi)東君與他對視良久,苦笑,“陳十二,我說錯了,你不是只長個子,不長腦子?!?
“那是什么?”
“張飛繡花,粗中有細?!?
“還有更細的?!?
陳器又哼哼:“明天早上還是我來接你,你帶上紅豆、春來,跟我去陳家莊上住兩天,順便盤盤賬。”
衛(wèi)東君徹底驚住。
這人連她夜不歸宿的理由,都幫她找好了。
她天生對數(shù)字敏感,下人一報賬,算盤都不用打,她腦子里就能浮出答案。
因為這個本事,這幾年,陳家年年都會請她去莊上住幾天,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賬盤一盤。
“陳十二?!?
“別瞎感動?!?
陳器摸摸胡茬,“我只是不想像王略那王八蛋一樣,到頭來還得跑你墳上吸幾口陰氣?!?
衛(wèi)東君:“……”
……
一個時辰后。
房府角門。
一個身穿藕合色衣裳的少婦,扶著丫鬟的手匆匆上了馬車。
馬車駛出胡同,直奔鬧市區(qū),最后在一間賣布、賣綢緞的鋪子前停下。
那鋪子有個好聽的名字——東君布行。
少婦剛下車,衛(wèi)東君就從鋪子里走出來。
姐妹倆目光對上,少婦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家中怎么樣了,祖母的病好些了嗎?”
衛(wèi)東君一邊掏出帕子,替她拭淚,一邊低聲道:“姐,咱們里頭說話……”
……
翌日。
陳府的馬車接了衛(wèi)東君,很快就駛到寧方生的宅門前。
衛(wèi)東君下車后朝紅豆、春來交待:“你們和馬住一道在外頭等著,不用進來。”
紅豆、春來跟了三小姐十多年,心里很清楚小姐和十二爺一定有事瞞著兩府的大人,但誰也沒多問一句。
自從那夜十二爺上門,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陳府求娶三小姐的事情。
大爺、大奶奶這兩日放縱小姐跟著十二爺進進出出,也是想著十二爺能勸一勸小姐。
若真能做成姻緣,衛(wèi)家至少還能多活一人。
小姐能活,也是他們能活。
……
門里。
寧方生一身黑衣,坐在竹榻上下棋,手里搖著把折扇。
晨曦透過樹葉散落一點下來,映得他那張臉十分的蒼白,衛(wèi)東君心說這人身上多少帶些病氣,就不知道是個什么病。
走上前,衛(wèi)東君才發(fā)現(xiàn)他是在用左手和右手下棋。
“天賜呢?”
“還在盯著房尚友。”
寧方生扔了手里的棋子,“說說吧,都打聽到了什么?”
“我先來。”
衛(wèi)東君利落道:“我姐說,她嫁到房家的頭一年,特別羨慕公公婆婆的感情,兩人舉案齊眉,同進同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有一回何氏突然干嘔不止,我姐嚇一跳,以為是吃壞了什么東西,趕緊命人去請?zhí)t(yī),何氏死活沒讓,還把我姐打發(fā)走了。
我姐回到房里細細一回味,才發(fā)現(xiàn)何氏干嘔前,誤喝了房尚友喝的茶盅?!?
“不至于吧,好歹是夫妻啊?!?
陳器詫異:“蜜里調(diào)油的時候,連對方的口水都吃呢。”
寧方生眉頭微皺。
“你能不能少說惡心話?!?
衛(wèi)東君瞪他一眼:“從那以后,我姐就多留了個心眼,這一留,就發(fā)現(xiàn)了好多端倪。”
陳器等不及:“快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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