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器被搖了幾下沒睜眼,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嘴里還不耐煩地罵一聲:“滾?!?
“小叔入我的夢了?!?
“???”
陳器直挺挺地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你夢到什么了?”
衛(wèi)東君一五一十地把夢里的場景描繪出來。
陳器聽完,心下一震,忍不住脫口道:“這不是夢啊,這是咱們小時候的事情?!?
“是嗎?”
“是啊。”
陳器見她傻愣著:“你忘了,你因?yàn)榭捱€把烏梅的核卡在了喉嚨里,害得我挨了你家小叔兩記毛栗子呢,從此我見他都恨不得繞路走?!?
竟然是小時候的事?
她想起來了。
衛(wèi)東君一拍床板:“我因?yàn)檫@事整整一個月沒搭理你,后來你在地上爬了三圈,學(xué)了三聲狗叫,我才笑的。”
爺小的時候是真屈辱。
陳器指著衛(wèi)東君的鼻子:“你這人,壞透了?!?
衛(wèi)東君撥開他的手:“這么說,這個夢境是真的?”
“前面真不真我不知道,因?yàn)槲覜]去你爹娘院里,但后面百分百是真的?!?
衛(wèi)東君呼吸一下子停住,沉默良久后,對上陳器的目光:“這么說來,小叔最后說的那句話,也是真的?!?
陳器被她這么一提醒,才意識到衛(wèi)四爺最后說了一句挺意味深長的話——
“正是因?yàn)殄X姐姐好,小叔才不能害她。”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脫口而出。
“這話有問題。”
“這話有問題。”
衛(wèi)東君心跳怦怦:“你先說,是什么問題?”
陳器不假思索:“你家小叔好像提前知道自己要早死一樣?!?
沒錯。
衛(wèi)東君點(diǎn)點(diǎn)頭,她也有這種感覺。
可小叔和錢家小姐議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七歲還不是八歲的樣子,正好在換牙,所以娘不允許她吃太甜的東西,怕牙齒長不好。
小叔比她大八歲,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陳器,一個十五、六歲的人,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將來要早死?”
陳器被她問住了,揪著胡茬想半天:“莫非你家小叔身子不好,患有什么暗疾?”
“胡說,我家小叔身子好著呢,從不請?zhí)t(yī),也從不吃藥?!?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陳器學(xué)著夢里的衛(wèi)四爺,用手指了戳戳衛(wèi)東君的額頭:“你家小叔和你一樣,找道士批過命,道士說他命中注定早死?!?
衛(wèi)東君:“……”
“沒錯的?!?
陳器越想越覺得自己分析得對:“否則他不可能說那樣一句話的。”
衛(wèi)東君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半晌才擠出一句:“有這個可能的?!?
“不是有這個可能,而是就是這個可能,你忘了,你家小叔今年二十六了,四九城有幾個二十六的正常男子,沒成家立業(yè)的?”
衛(wèi)東君怎么可能忘了呢?
事實(shí)上小叔的婚事,一直是壓在衛(wèi)家所有人心上的一樁事。
錢家小姐后,小叔又和別的幾家姑娘議過親,沒有一個議成的。
都是別人瞧得上他,他瞧不上別人。
因?yàn)檫@事,年年除夕夜,祖父都要當(dāng)著他們小輩的面,把小叔罵一通。
后來小叔跟了太子,索性除夕夜都在太子府過,衛(wèi)家的年夜飯才吃得太平。
也是從那時起,小叔和祖父的關(guān)系越來越差,兩人一見面就不對付。
祖母夾在兩人中間,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淚,總說這孩子是來討債的。
衛(wèi)東君喃喃:“可我從未聽過小叔找誰批過命?。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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