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一聲驚叫,差點沒把小天爺嚇得從馬上掉下來。
小天爺?shù)哪X子里,一片空白。
宋平,死了?
這怎么可能!
馬車里。
衛(wèi)東君眼睛瞪好大,瞳仁里驚恐交加,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沒有一個念頭落到實處。
她只能直勾勾看向?qū)幏缴?
寧方生垂著的眉眼依舊透著冷淡。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自恃的冷靜冷情,在聽到“宋平死了”這四個字后,一掃而光。
寧方生猛地掀起車簾,看著外頭的小廝:“除了那封信,送訊的人還說了什么?”
小廝被寧方生臉上凝重嚇了一跳,搖搖頭,“沒有了?!?
寧方生:“再想想?”
那小廝想了想,苦著一張臉道:“確實沒有了,他把信交給大爺后,就急著走了,說他們家大人還在衙門里等著他呢?!?
衙門?
寧方生扭頭問陳器:“我記得你說過,戴大人在順天府?”
陳器這會腦子里都是漿糊,木木地點了點頭。
寧方生冷聲道:“馬住,立刻去順天府衙?!?
兩道聲音同時吃驚地喊出來。
衛(wèi)東君:“這么晚了?”
陳器:“去府衙干什么?”
寧方生一字一句都透著強壓下的怒氣:“問清楚宋平是怎么死的?查清誰殺了他?”
陳器擔(dān)心:“萬一戴大哥這會已經(jīng)不在……”
“找了三天的人好端端的突然死了,戴大人這會還敢不在,他這個仕途也就走到頭了?!?
寧方生冷冷一笑后,怒氣盡數(shù)收斂進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中。
不知為何,陳器看著面前的人,半個反駁的字,都不敢往外說。
媽的,剛剛這人給他一種錯覺。
好像……
他若是敢出聲反駁一句,這人就會弄死他。
太、他、娘的有氣勢了。
衛(wèi)東君也暗自驚心。
寧方生的這張臉,如果非要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淡,什么情緒都是收著的。
但此刻,她能明顯感覺到他怒了。
“小天爺,麻煩去和我娘說一聲,就說這個病人有點棘手,今晚怕是要晚歸?!?
天賜用一聲“駕——”,作了回答。
……
黑夜的青石路,哪有什么人,馬車一路疾馳,很快就到順天府。
車還沒來得及停穩(wěn),陳器就先跳下去。
一抬眼,他愣住了。
此刻的順天府,不僅燈火通明,門口的石獅子旁,還站著一幫官員和衙役。
這是怎么回事?
他敲敲馬車,示意車里的兩人趕緊下來。
衛(wèi)東君剛要下車,被寧方生一把拽住:“先別動。”
這一拽,拽住了衛(wèi)東君的心急如焚,也讓她的心微微一跳。
小臂上的這只手骨節(jié)分明,如他的人一樣,修長且蒼白。
“為什么?”她問。
“一是你衛(wèi)府三小姐的身份不能下去;二是我們下去,起不了任何作用?!?
寧方生松開手,把頭湊到車簾邊。
“陳器,你先去打聽一下情況,無論多少銀子,我要知道宋平的死因。天賜?”
天賜翻身下馬,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陳器身邊,遞過去一張銀票。
陳器一把接過,低聲道:“你跟著我,一張怕是不夠?!?
天賜一吊眼。
你算哪根蔥?
敢命令我!
“天賜,跟著?!?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