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懸舟沒想過對媳婦隱瞞,但是他不知道怎么開口。
他張了張嘴,才發(fā)現(xiàn)自已的聲音啞得厲害:“海醫(yī)生,可能是老陸?!?
“什么?”
林見椿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陸懸舟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就靜靜地等著林見椿想明白。
“臥槽?!?
林見椿實在是沒忍住,“舟哥,你在逗我吧?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咱家還擺著牌位呢,咱爸也才剛剛能上桌,這一下子跳得那么快嗎?”
陸懸舟也深吸一口氣:“我也不太確認(rèn),我印象中他還是年輕的模樣,那模樣甚至都有些模糊了。只有咱媽來了才能確認(rèn),他們是夫妻,咱媽應(yīng)該會更熟悉?!?
“如果不是的話,媽是不是要白歡喜一場?”
陸懸舟:“我就說讓她一起來島上過年。”
這回,林見椿沒有反對,“好。海公公,呸,不是,是海醫(yī)生這幾天都要給我?guī)煾钢瓮?,不會走遠(yuǎn)的。”
林見椿一激動嘴巴都瓢了。
“好。”
等林見椿再回到飯桌上,老海同志看著早就涼了的螃蟹,又端回鍋里熱了熱。
林見椿就盯著老海同志的背影,盯得老海同志脊背發(fā)寒,轉(zhuǎn)頭瞪了一眼林見椿:“你就跟你對象待了一會兒,咋就學(xué)了他的眼神了?林工啊,咱們學(xué)好的,壞的不學(xué)啊。”
林見椿也是沒有想到老海同志對眼神這么敏感。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陸父原來部隊里的,就算是失憶感覺自然也比常人敏銳。
她為了不露餡,只能收了視線,垂眸盯著海螺去了。
一個接著一個海螺,老海同志這才收了戒備。
等螃蟹上桌,老海同志又熱情地招呼林見椿趁熱吃。
二人又開始啃螃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林見椿好奇地問道:“海醫(yī)生,剛剛聽大隊長說你來了草岙島十五六年了,你就沒想過去找找你的家在哪兒?”
“我找了啊,前些年我攢了點(diǎn)錢就出去找,將附近的漁村都找遍了,也沒有一個認(rèn)識我的。后來,還是大隊長勸我別找了,勸我年紀(jì)大了該攢點(diǎn)養(yǎng)老的錢了,要不然老了捕不了魚,又沒有家人,可能要活活餓死?!?
說起這個老海同志也嘆氣,“也不知道年輕的我有沒有娶媳婦,如果娶了媳婦,那害得人家受罪了跟了我這個短命的?!?
老海同志這些年在島上謀生,格外知道寡婦不好過。
“唉,不過我這種挑剔的性格,也不太可能娶到老婆。”希望他沒有娶妻生子吧,要不然他這一輩子都贖不了罪。
這一回,林見椿沒說話。
如果老海同志真的是陸父的話,他不光有媳婦,還有兩個兒子。
她現(xiàn)在有點(diǎn)兒不安,老海同志對突然冒出來的媳婦兒會不會接受良好……
二人吃飽喝足,老海同志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與林見椿商量:“一會兒就天黑了,海上不好走,你今晚要么就在島上住一晚?”
“行,那得麻煩海醫(yī)生幫我收拾一間屋子?!?
“你睡我家,會不會不方便?要不然我送你去大隊長家借宿一宿?大隊長家有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孫女?!?
“不,我就睡你家,我剛剛看了有一間空屋子,正好可以收拾收拾給我睡。我對象晚一點(diǎn)也會來借宿。”
老海同志:“我年前剛湊錢買了一條被子,原本打算過年的時候換上的,現(xiàn)在先便宜你們了。”
“都是一家人,算不上便宜不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