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駱雨程察觀色,適時插話,“阿彥,你不要因為大家說嫂子不好你就不高興,大家是真心為你考慮,你想啊,大家伙兒都多少年感情了,就算說得有不當之處,你聽過也就算了,不要往心里去??!”
“我沒有生氣?!睖赝┌咽謾C收起來了,“不管了,她不會去哪的,來吧?!?
畢竟,這五年以來,她除了他們的家,她哪里都不曾去過,也沒有地方可去。
阿文看了眼駱雨程,嘀咕,“還是我們程程大氣,如果你們當年沒分手……”
“說什么呢?”駱雨程瞪阿文,“一晚上管不住嘴,盡胡說八道!阿彥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說這話不合適了……”
說完,眼神里卻帶了幽怨,看著溫廷彥,“我回來,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們還愿意接納我,還會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說傻話呢?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團寵,誰要敢欺負你,我們兄弟幾個不放過他!阿彥,你說對不?”阿文仗義地拍著胸口。
溫廷彥沒怎么說話,只端著杯酒輕輕搖晃。
這畫面似曾相識。
多年前,他便是這樣,喜歡看著這群小弟們和駱雨程笑笑鬧鬧,只鬧得不像話了,問到他跟前來,他才主持一下“公道”。
這會兒又來問他,他微微一笑,“當然。”
————
簡知沒有回家。
她找了家市中心的酒店住下了。
所有的委屈和痛楚,都在酒店房間門關上的瞬間爆發(fā)。
阿文學著她一瘸一拐走路的樣子在眼前不斷浮現(xiàn),哄笑聲像魔咒一樣,在她耳際不斷回旋。
其實,溫廷彥兄弟們私下里議論她的話,她早就知道,只不過,她從來都沒有跟溫廷彥提起過。
他們是他多年好兄弟,她懂。
他在外面很辛苦,她也懂。
所以,她不愿意多生事端來麻煩他,更不愿意他為了自己和他的兄弟們生嫌隙。
只是現(xiàn)在看來,她想多了。
他怎么會因為她跟兄弟們生嫌隙呢?
那可是他多年的兄弟??!
她算什么?
她只是他為了報恩強迫自己娶回家的虧欠,是他的累贅,沒有她,他的人生更幸福。
“她就是個瘸子?。]有你娶她誰還要她?”
“她一個瘸子,嫁給阿彥這樣的人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如果我是阿彥,我寧可當年被車撞瘸的人是我,也不愿意娶個瘸子回家被人嘲笑。”
“人家的總裁都帶著體面大方的夫人,只有我們阿彥,連個帶得出門的人都沒有?!?
……
這五年來她聽到的各式各樣的閑碎語潮水一樣盡數(shù)涌上心頭,像一個巨大的漩渦,洶涌澎湃著將她卷裹,將她淹沒。
她喘不過氣來,痛得心肺俱裂。
她顫抖著雙手打開手機里一個五年來都不敢再打開的相冊,里面是她本科階段練功和演出的記錄。
自她不能再上舞臺以后,她就將所有跟舞蹈相關的照片和視頻封存在這里,上了密碼,再也不去打開。
此刻,她顫著指尖隨意點開一個視頻。
音樂聲里,她旋轉(zhuǎn)、翻騰,空中一字馬。
那時候的她,也曾神采飛揚,也曾身姿矯健,也曾收獲過雷鳴般的掌聲……
所以,救人是錯誤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