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
篝火上架著一口不大的鍋。
鍋里的水已冒氣了熱騰騰的煙霧,但面卻還沒有下鍋。
蕭包子彎著腰揉著面。
李辰安坐在一旁仔細(xì)的看著蕭包子揉面。
他的視線并沒有在案板上的那團(tuán)面上。
他的嘴角微微翹著,如一彎新月。
蕭包子的麻袍很是寬大,于是,那彎新月的兩尖就隨著蕭包子揉面的姿勢浪啊浪。
他舔了舔嘴唇,任由丹田里的那股內(nèi)息再次澎湃。
“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會帶著這些東西?!?
蕭包子帶來的東西很是齊全,不僅僅有鍋碗瓢盆,甚至還有案板和搟面杖!
這令李辰安在看著那浪啊浪的同時(shí)極為好奇。
蕭包子抬起手臂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可不是我?guī)淼?!?
李辰安一怔,“那是哪里來的?”
“我爹!他送給我的!”
李辰安驚呆了:
“……他送你這些東西干什么?”
蕭包子小嘴兒一撇,“他說,我娘當(dāng)年走哪里都會帶著這些東西!”
她看了一眼李辰安不解的表情,想了想,又道:
“你知道晚溪齋的每一個(gè)弟子都極為珍惜糧食,那是因?yàn)樵?jīng)餓過肚子?!?
“我娘呢,原本就是晚溪齋上一任齋主,她一輩子恐怕沒見過多少銀子……不對,也許她曾經(jīng)也弄到過不少銀子,不然晚溪齋里的那么多書從何而來?”
“不過晚溪齋珍惜糧食的傳統(tǒng)根植于每一個(gè)人的心里?!?
“我娘節(jié)儉習(xí)慣,走哪里都帶著這些倒是也正?!疫@時(shí)也發(fā)現(xiàn)了帶著這些的好?!?
“比如這時(shí)候我就能給你煮一碗面吃?!?
“我在想,當(dāng)年我娘是不是也是用一碗面或者一屜包子把我那個(gè)爹給弄到手的?”
“很可能是。”
“我娘雖然識字,但并沒有真正的讀過書,我娘既然收藏了那么多的書,說明她很仰慕有文才的人,恰好我爹就是那樣的人,只是年紀(jì)比我娘大了許多?!?
“我娘年輕漂亮,我那爹……”
蕭包子本想說嫩草惹老牛這事比較容易,想了想,終究是自己的爹,她將這話給咽了回去。
“我不知道我娘和我爹之間的故事,也不想知道。”
蕭包子繼續(xù)揉面,身子搖曳,浪啊浪。
片刻,她停下手直起了腰來,面已揉好。
她取了搟面杖將那一團(tuán)面給搟了開來,變成了一張大大的薄餅。
鍋里的水已開。
李辰安的視線離開了蕭包子,左右看了看,“沒有菜刀?!?
蕭包子轉(zhuǎn)身,拿起了她的無為劍。
她拔出了劍,劍光一閃,李辰安便看見那劍飛快的向面餅劈了下去。
咄咄咄咄……
面餅被蕭包子給切成了粗細(xì)均勻的面條!
菜板卻并沒有破。
蕭包子將切好的面條放入了鍋里,扭頭看了看李辰安:
“我來的時(shí)候途徑周莊,順便去看了一眼小劍和小琴。”
“他們怎樣?”
“小劍的傷已痊愈,在幫著銀如命打理客棧?!?
“哦,這樣也挺好。”
蕭包子伸出筷子在鍋里攪了攪,“可他并不快樂。”
“為啥?”
“你在西山之巔死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gè)寧國,小劍也知道了,他……他很傷心。”
“小琴也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