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這個(gè)老岳父可不是一般人。
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
現(xiàn)在看來,似乎當(dāng)真迎來了甘露,終守得云開見到了日出。
“兒臣……謝父皇慈悲之心!”
“不要謝為父,要謝,就謝你的母親!”
“她在宮里的這些年也不容易!”
“省吃儉用攢下的那些銀子,不都是送給了你,讓你去齊氏那里買了武器盔甲么?”
“當(dāng)然,你還做了一些別的事,為父若是駕崩,就憑你做的那些事,新皇就足以斬你首級(jí)!”
吳悔心里又是一驚,吳帝卻站了起來,將他扶了起來:
“都過去了!”
“你也該站起來了?!?
“為父只是要讓你明白,削藩……它不是一件壞事!”
“因?yàn)槠溆喾跛鲋?,在你的十倍百倍之上!?
“你會(huì)知道的,你知道以后,也會(huì)起削藩之心,行削藩之事!”
“雖說都是皇親國戚,甚至都是手足弟兄,但相較于亡國……還是犧牲他們的利益更好一些!”
吳悔起身,撩起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
對(duì)于藩王之害,他心里是清楚的。
只是當(dāng)下吳國,藩王各自的勢(shì)力相較于國而不算什么,但若是藩王聯(lián)合了起來,若是某些藩王再和邊軍勾結(jié)在起來……就像自己與北府兵勾結(jié)一樣。
此亂,足以讓吳國喝一壺的!
“為父知道此事極難,故而為父遲遲無法入手,甚至為了安撫那些藩王,為父明令禁止朝中大臣再提削藩之事?!?
吳帝又坐了下來,呷了一口茶,看向了李辰安:
“這原本是吳國的國事,還是一件私密事。朕并沒有避開你,這是因?yàn)殡抟詾椤闶请拗档眯湃蔚娜?!?
“小女吳沁,再三天便及笄!”
“朕對(duì)她寵愛有加,是極想將她留在宮里,是很想就在這東旭城里為她尋一佳婿?!?
“但沁兒自小就極有主張,她偏偏喜歡上了你的那些詩詞……于是心里也就有了你!”
“朕應(yīng)該還算是一個(gè)開明的人,為了沁兒的幸?!拗滥慵磳⒎祷貙巼?,那沁兒,朕就托付給你了!”
“朕希望沁兒能在你的呵護(hù)之下,在寧國扎下根來,將寧國視為她自己的國家,將你,將你們,”
吳帝的視線從鐘離若水三女的臉上一一掃過,語氣中便是托付的味道:
“將你們視為她的姐妹,視為真正的親人!”
吳沁垂頭,臉蛋兒緋紅。
她原本以為會(huì)很是歡喜,卻忽然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遠(yuǎn)嫁。
便意味著往后再難回到吳國了。
父皇年邁,母親回家省親未歸,這一別之后……父母百年,自己得到消息再回來,能看見的只能是那皇家陵園里的一座陵墓罷了。
不能在他們的膝前盡孝。
只能在他們的陵墓前上一炷香,燒一捧紙錢。
她忽的抬起了頭來,眼里滿是淚光。
“父皇……”
吳帝擺了擺手,滿臉慈愛:
“去了寧國,書信常來。”
“為父老了,將這帝位傳給你大皇兄之后……為父許能去寧國看你?!?
“無須因離別而悲,你應(yīng)該為新的生活而喜?!?
“為父相信辰安定不會(huì)負(fù)你,為父亦相信以你之品德,當(dāng)能成為吳寧兩國友好之紐帶,成為李家的好媳婦……”
“上菜!”
“今日家宴,朕非朕,但父卻是父!”
“辰安,咱翁婿二人,今日……不醉不歸!”
李辰安頓時(shí)就傻眼了。
這節(jié)奏……
吳帝怎么就這么急著將吳沁給嫁出去呢?
都不問問自己的意見么?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