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nèi)侍何曾見過皇上如此憤怒的一面?
平日里皇上可是溫文爾雅的呀!
這……
皇上生氣太可怕了!
比草原上的惡狼還要兇殘!
他捂著腮幫子慌忙退下。
宇文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要將胸中怒火強行給壓下去。
壓不??!
憋屈!
他端起茶盞,將一杯涼了的茶一口飲盡,惡狠狠的說道:“仲父……朕,要興兵伐寧!”
仲伯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李辰安這小子膽子會這么大??!
說好的他治理好寧國就行,荒國有老夫。
就算是王正金鐘被擒,用手上的宇文谷交換不就行了嘛。
但現(xiàn)在……
宇文峰想來比吃了蒼蠅還要難受,這口氣,他大抵是不會再忍下來了。
不過李辰安這小子的玄甲營倒是真的厲害。
剛才那內(nèi)侍說其煙花之威力更大……難道這小子又改良了煙花不成?
理應(yīng)如此。
不然一萬荒人騎兵不至于如此輕易的被玄甲營擊潰。
聽起來兩軍甚至都沒有正面交鋒。
只是……寧國當下真有能力與荒國開啟戰(zhàn)端么?
他登基不過兩個月。
寧國百廢待興……前些日子還收到密報,河西州太平教起事造反占領(lǐng)了永安城。
那事他李辰安想要平定,估計也得等到來年春暖花開時候。
到了那時候,太平教的觸手,恐怕已遍布漠北道。
這就夠他李辰安喝一壺的了。
為了一個王正金鐘,在這個時候與荒國為敵……實為不智!
終究還是年輕了一些。
仲伯沉吟數(shù)息,扭頭又望了望窗外的雪,喃喃說了一句:“眼見著就要過年了,哎……就不能讓人安心的過個好年么?”
“皇上既然要興兵,老臣并不阻攔?!?
“只是……皇上可要考慮仔細了?!?
“玄甲營只有區(qū)區(qū)五百人,放在廣袤的大荒土地上猶如一粒黃豆丟進沙漠。”
“他們?nèi)绻粨?jù)城而守,如果就這么游蕩在冰天雪地里……要找到并不容易?!?
“皇上若是舉大軍而圍,圍住了,就算是將他們?nèi)繗⑺?,也不過五百之數(shù)!”
“恐怕所有人會認為皇上這是小題大做了?!?
“可倘若舉全國之兵卻并沒有將他們圍住,甚至他們?nèi)矶恕?
仲伯一捋長須,神色嚴肅:
“非老臣長他人威風,老臣必須提醒一下皇上,若結(jié)局如此,皇上恐成為了一個笑柄。”
宇文峰一怔,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仲伯。
“另外,皇上如果不管這五百騎兵,直接興兵伐寧……”
“皇上可也要想好了,能否攻下燕云關(guān)?”
“而今的燕云關(guān)守軍統(tǒng)帥是謝靖,這個人,哪怕咱們在關(guān)墻之下罵破了嗓子,他也一定不會開關(guān)門出來一戰(zhàn)!”
“燕云關(guān)已不同往日?!?
“若是大軍陷入燕云關(guān)不得寸進……那么明年對越國之戰(zhàn),做了那么的準備,恐怕就化為烏有?!?
宇文峰這一次沉默了很久。
對一國之戰(zhàn),可不似曾經(jīng)的對一個部落之戰(zhàn)。
船已造好。
甚至第四第五鷹已至離江碼頭兵營等待。
一應(yīng)糧草盡在離江碼頭。
若對寧國用兵……
攻陷了燕云關(guān)還好。
那樣荒國鐵騎便可長驅(qū)直入一路殺至江南。
但如果真沒有攻下燕云關(guān),浪費的可不是時間和糧草,最大的損失是他宇文峰在荒國的威望。
仲伯又轉(zhuǎn)過了身來,看了看宇文峰:
“既然皇上舉棋不定,那老臣就再給皇上一個建議?!?
“仲父請講!”
“皇上修書一封給李辰安……用王正金鐘交換宇文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