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如同溺水者掙脫深海的束縛,猛地從無盡的黑暗中浮出。
劇烈的頭痛像是有人用鐵錐在太陽穴上鉆孔,但詭異的是,周墨的思維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傷口處傳來緊繃的拉扯感,提醒著他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他費(fèi)力地睜開眼。
模糊的視野中,是一張布滿血絲、胡子拉碴的老臉,那雙渾濁的眼睛里,正爆發(fā)出狂喜的光芒。
旁邊,是陳九指那張混合著敬畏與呆滯的臉。
“少......少主!您醒了!您醒了!蒼天有眼??!”
胡伯的聲音嘶啞哽咽,老淚縱橫,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想扶周墨起來,又怕碰到他的傷口。
周墨被他扶著,勉強(qiáng)半坐起身。
“水......”
他喉嚨干得像要冒煙。
“水!水!快拿水來!”
胡伯激動地吼道。
阿木一個箭步從門外沖進(jìn)來,手里端著一碗溫水,眼神里是壓抑不住的狂喜。
周墨接過水碗,一飲而盡。
清涼的液體滋潤了干涸的喉嚨,也讓他的大腦更加清醒。
“傷口......我看看?!?
陳九指的聲音帶著顫音,他湊上前,撥開周墨額角的頭發(fā)。
下一秒,陳九指整個人都僵住了,手停在半空中,嘴巴張得能塞進(jìn)一個雞蛋。
原本那個被金屬碎片劃開的、深可見骨的傷口,此刻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粉色淺痕,連血痂都已經(jīng)脫落干凈。
若不是周圍還有些許干涸的血跡,根本沒人會相信這里幾個時辰前曾是一個致命的傷口。.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