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歐陽鋒一席交談,宋青書積累在心頭的一些陰影豁然開朗,整個世界在他眼中已經(jīng)變得和昔日大不相同。
血刀老祖,桑結法師,玉真子都是雄踞一方的宗師級人物,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被三人氣機圍在中間,宋青書卻是云淡風輕的負手而立,一絲凝重的意味都沒有。
一旁的蘇荃等人見他如此托大,不由得替他捏了把冷汗。在三人眼中卻是另一方光景,他們明明眼中看到宋青書站在那里,但氣機卻感知不到他的存在,那種類似空間的扭曲感,讓幾人紛紛驚疑不定,膽氣為之一奪。
玉真子清楚自己先前假裝討好宋青書,卻又暗中聯(lián)合血刀老祖等人將歐陽鋒引過去,想趁機除掉二人。宋青書如今逃出升天,最惱怒的恐怕非自己莫屬。
見血刀老祖和桑結臉上有了退意,心知宋青書放過他倆,卻未必會放過自己,只好硬著頭皮,率先出手,引發(fā)戰(zhàn)局,把血刀老祖二人和自己綁在一條戰(zhàn)船上。
有了盛京的教訓,玉真子這次沒敢用泰山派劍法,而是改用鐵劍門武功,劍走輕靈,加上神行百變的神妙,整個人身形飄忽不定地往宋青書攻去。
場中其余人看了暗自佩服,玉真子似乎化作七道殘影,每道身影如煙如霧,教人看不真切,還未交手就已經(jīng)處于不敗之地。
血刀老祖和桑結法師都是經(jīng)驗極其豐富之輩,深知若是袖手旁觀,最終肯定會被各個擊破,還不如合幾人之力,勝負還未可知。
兩人大喝一聲,趁機掩上,血刀老祖一柄血刀揮舞得寒光閃閃,桑結的大手印玄奧無比,配合著玉真子,由三個不同的方向往中間的宋青書殺去。
“小心!”兩個女人異口同聲地提醒道。
蘇荃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了方怡一眼,方怡被她一瞪,心中有些膽寒,連忙低下頭去,眼神余光依然往場中飄去。
玉真子非常滿意自己此次的發(fā)揮,無論是劍法刺出的時機還是角度,都凝聚了畢生心血與經(jīng)驗,他自信任何高手在如此詭譎的劍招下,都要退避三舍。
很快他嘴角的笑容徹底凝固在了臉上,宋青書只是身子輕輕一側,就避過了他巔峰一劍。玉真子大駭之下正想往后退,此時宋青書伸出了兩根手指,速度很慢,慢到玉真子可以看清楚對方出手的軌跡,但是他卻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躲不過去,下一刻手中寶劍劍尖已經(jīng)被那兩根手指牢牢夾住。
玉真子略一失神的功夫,就感受到劍尖一股巧勁傳來,被對方牽引著揮劍迎向了攻過來的血刀老祖。
血刀老祖對準宋青書的后背雷霆一擊,眼看著越來越近,正在竊喜的時候,哪知道眼前一花,下一刻居然變成玉真子一劍刺向自己。
劍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刀也是寒氣逼人的寶刀,刀劍相交過后,血刀老祖和玉真子急退數(shù)丈,只覺得氣血翻涌,看著各自兵器上的缺口,還沒來得及心疼,連忙關切地抬頭關注場中戰(zhàn)局。
宋青書借力打力逼退兩大高手之后,右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柄木劍,看著身側攻來的繁復玄奧漫天手印,舉劍往手印中某個點一刺,桑結法師大叫一聲,飛身回退。
當他站穩(wěn)身形的時候,肥嘟嘟的臉上冷汗涔涔,手藏在寬大的袖袍里,看不真切。
眾人正看得云里霧里的時候,宋青書開口了:“桑結,你若是今天能逃得性命,回真宗苦練三年,也許能把大手印給練回來。”
血刀老祖和玉真子看見桑結面如死灰的樣子,心中駭然:桑結身為真宗二代弟子第一高手,大手印的功夫可謂登堂入室,居然被宋青書一劍給廢了?
桑結臉上肥肉一陣亂顫,聲音嘶?。骸伴w下今日所賜,他日必當百倍奉還?!?
“在我看來,說這種話的都是無能之輩,”宋青書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更何況你還有沒有他日都不一定?!?
桑結臉色一白,血刀老祖也是心中一寒,看見一直袖手旁觀的耶律兄妹,冷聲說道:“契丹深受蒙古大恩,向來共同進退,兩位莫非就這樣在一旁看著?”
耶律兄妹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本來他們的確不想趟這趟渾水,無奈遼國和蒙古是同盟國,而且如今殘破的遼國很多地方都需要依靠蒙古,若是任由蒙古的使臣在這里被殺,恐怕會有損兩國邦交。
耶律南仙解掉披風,露出令人艷羨的高挑傲人身材,將手中寶劍緩緩抽出,遙指宋青書,看著他苦笑道:“宋先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請!”耶律齊也適時站了出來,他幼年得到老頑童周伯通真?zhèn)?,全真教玄門正宗武功,也學得七七八八,如今武功雖然比不上堂妹耶律南仙,但在整個耶律皇族之中,也是有數(shù)的高手。
見耶律南仙那張冷若寒霜的俏臉上充滿了凝重神色,宋青書收起木劍,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他們既然是南仙姑娘的朋友,在下自然不會多加為難,各位要走要留,還請自便?!?
耶律南仙一愣,注意到場中眾人望向自己的眼光中充滿了莫名的曖昧之意,難得臉蛋兒一紅,將劍收入鞘中,看著宋青書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柔和:“南仙在此謝過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