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早有都知監(jiān)的小宦官候著了,一聽呼喊,忙躡手躡腳的進(jìn)來,弓著身,上了一副熱騰騰的茶。
此人正是上次綁了方繼藩的小宦官,別看他在宮外得意洋洋、狐假虎威,可在弘治天子的面前,卻如一只被閹了的鵪鶉。
小宦官弓著身子,十分恭謹(jǐn)?shù)氐溃骸氨菹?,請用茶。?
弘治天子頷首,取了茶盞,輕抿一口,眼角的余光看到朱厚照還跪坐在一側(cè),可現(xiàn)在他心思全放在那‘改土歸流’四字上,于是好奇道:“方繼藩……這人可有耳聞嗎?”
那小宦官是一直隨侍著弘治天子的,這些日子,已經(jīng)從陛下口里聽到了三次方繼藩了,第一次,是這廝居然賣了祖田,氣得弘治天子夠嗆;第二次,牽涉到了校閱,弘治天子似乎憐憫起了南和伯,思來想去,既然南和伯教不住兒子,那就綁也要綁著這方家的不肖子去參加校閱,等校閱過了,再隨便將這廝丟進(jìn)哪個角落里的親軍衛(wèi)所,找個狠人去調(diào)教便是;前兩次都沒有好印象,這次卻不知又何故提起。
不過想來,陛下一定對此人是深惡痛疾的吧……
這小宦官叫劉錢,早就恨透了方繼藩,不過他是個極謹(jǐn)慎之人,卻不會貿(mào)然去說南和伯父子的壞話,只有找到了合適的時機,才敢不露聲色的落井下石。
而現(xiàn)在……機會來了。
小宦官忙道:“陛下難道忘了,這便是那賣了祖產(chǎn)的紈绔子,奴婢在宮外,也聽到了許多風(fēng)風(fēng)語,都說他不學(xué)無術(shù),成日混賬,甚至……還聽說他誹謗君上呢,此人狂妄得很,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經(jīng)常說天……天王老子便是到了他面前,他都……”劉錢說到此處,很識趣的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這句話是極惡毒的,天王老子是誰,不就是皇帝嗎,他方繼藩滿口天王老子,反了他了!
但凡只要觸怒到了陛下的逆鱗,這一念之間,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此時,小宦官又繼續(xù)道:“自然,奴婢這也是道聽途說的……呵呵……”
這是給自己留一條后路,畢竟對方是南和伯父子,不能將話說死。
可最后他似乎為了佐證,又道:“奴婢還聽說,這兩日,這位小祖宗又不安生了,竟是自個兒跑去東市支起了攤子,說是要賣烏木,還是以市價十倍的價格兜售,陛下,這不是強買強賣,是欺凌良善百姓嗎?”
弘治天子雖不敢說是愛民如子,卻也稱得上是賢君,一聽欺凌百姓,頓時面上露出了厭惡之色。
朱厚照跪在一旁,一看父皇如此,心里竊喜,原來又是這個方繼藩,好大的膽子,竟敢比本太子還皮,上一次害得本太子抄了幾十遍的《辯奸論》,這筆賬還沒給這廝算呢,好了,現(xiàn)在惹得父皇震怒,真的是天王老子都救不得了。
“竟有此事?”弘治天子怒不可遏地道:“真是豈有此理!朕尚且不敢輕掠民財,他哪里來的膽子?他是不肖子,朕素有所聞,可念其父祖?zhèn)兊墓?,倒也網(wǎng)開一面,可他現(xiàn)在竟變本加厲,朕還能姑息嗎?此事,該徹查到底!”
話音落下,弘治天子突又想起什么,看向劉錢:“他在哪里強賣烏木?”
“東……東市……”劉錢心里已是大喜過望,這方繼藩,完了!
嘿嘿,教你敢對咱無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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