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來,村長今天得了柴火,在劉寡婦面前有了面子,他達到了‘賑濟村民’的目的。而我們,保住了糧食,也展現了我們不好惹的態(tài)度。這就叫‘立威’。從今往后,村里人再想打我們家的主意,就得先掂量掂量,我手里的這把斧頭,答不答應!
一番話說得柳清月茅塞頓開,她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小叔子,那清秀的臉龐上,此刻寫滿了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和睿智。
她心中的惶恐和不安,竟被這番話徹底撫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忽然覺得,只要有這個小叔在,天,就塌不下來。
小叔,我......我明白了。
柳清月點了點頭,眼神中的依賴和信任愈發(fā)濃郁。
看到她終于安下心來,陳默也松了口氣。
他知道,想要在這個吃人的世道活下去,不僅要有金手指,更要有能看透人心的頭腦。
今夜之事,也給他敲響了警鐘。
兄長的遺物這個借口,用一次是驚喜,用兩次是幸運,用多了,必然會引來懷疑。
坐吃山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他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可持續(xù)的、能擺在明面上的生財之道。
將婉兒和靈兒哄睡之后,陳默坐在灶臺邊,撥弄著即將熄滅的炭火,陷入了沉思。
柳清月沒有去睡,而是端了一碗溫熱的淘米水,默默地放在他手邊,然后安靜地坐在他對面,陪著他。
嫂嫂,我有個打算,想跟你商量一下。
許久之后,陳默抬起頭,認真地說道。
小叔你說,我都聽你的。
柳清月柔聲回應。
我想去鎮(zhèn)上一趟。
陳默語出驚人。
柳清月的心猛地一緊,急道:去鎮(zhèn)上做什么從我們村走到青陽縣城,要大半天的功夫,路上也不太平。
嫂嫂,你聽我說。
陳默耐心地解釋道,今天我能用柴火退了村長,明天我就能用柴火,去鎮(zhèn)上換回糧食和銅錢!我有斧頭,后山有的是枯死的樹木,這對于我們來說,就是取之不盡的財富。守在村子里,我們永遠只能喝稀粥。只有走出去,才有機會頓頓吃上干飯,甚至......吃上肉!
吃上肉!
這三個字,對于柳清月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她已經快要忘記肉是什么滋味了。
她看著陳默那雙在火光中亮得驚人的眼睛,聽著他對未來的描繪,一顆心不由自主地劇烈跳動起來。
可是,擔憂還是壓過了憧憬。
她咬著嘴唇,憂慮道:可是,萬一......萬一鎮(zhèn)上的人不要我們的柴火怎么辦你一個人去,我......我不放心。
不試試怎么知道
陳默的語氣堅定無比,我們不能因為害怕,就什么都不做。嫂嫂,相信我,我一定能把糧食換回來。你和婉兒靈兒在家里,把門鎖好,等我回來。
看著陳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柳清月所有的勸說都堵在了喉嚨里。
她知道,他決定的事情,自己是無法改變的。
最終,她只能化作一聲滿含擔憂的叮囑: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
為了讓柳清月更加安心,也為了犒勞一下這個為家操碎了心的女人,陳默決定再拿出一件兄長的遺物。
他看著灶上那個已經豁了好幾個口子,煮粥都怕漏的陶鍋,心中有了主意。
他打開系統商城,迅速找到了廚具分類。
完好的黑鐵鍋:4生存點不多不少,正好在他剩下的7.8個生存點的承受范圍之內。
兌換!
叮!消耗4生存點,兌換成功!
憑空出現的鐵鍋被他藏在了懷里,他起身走到墻角,裝作翻找了一陣,然后才捧著那口嶄新的鐵鍋,走了回來。
嫂嫂,你看,我今天挖出斧子的時候,在旁邊還挖出了這個。當時被油布包著,我沒太在意,現在才想起來。
當柳清月看到那口通體黝黑、泛著金屬光澤、連一絲劃痕都沒有的嶄新鐵鍋時,她徹底呆住了。
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冰涼而光滑的鍋身,眼中的震驚無以復加。
一口鍋!
一口完好無損的鐵鍋!
在這年頭,鐵器是何其的珍貴!
這樣一口鍋,拿到鎮(zhèn)上去,少說也能換回半袋子糧食!
尋常人家,一口鍋都是傳代用的,縫縫補補又三年。
而他們家,居然有了一口全新的!
小叔......這......這......
她激動得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陳默笑著將鍋塞到她手里:嫂嫂,以后我們用它來做飯。有了新鍋,煮出來的粥,肯定更香。
柳清月抱著這口沉甸甸的鐵鍋,仿佛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
她看著陳默,眼中的淚水再次涌出,但這一次,臉上卻洋溢著無法掩飾的幸福笑容。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所有的擔憂和不安,在這一刻,都被這口鐵鍋帶來的巨大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所取代。
嗯!我明天就用它給你熬粥喝!
第二天,天還未亮,陳默便起了床。
柳清月已經用新鍋熬好了一鍋噴香的糙米粥,雖然米還是那些米,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所有人都覺得今天的粥格外的好喝。
吃完早飯,陳默帶上鐵斧和水囊,便再次朝著后山走去。
他要為進城做好充足的準備,至少要砍出一個人能背負的極限重量的木柴。
后山寂靜無人,只有他鐺!鐺!鐺!
的砍柴聲,在山谷間回蕩。
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力氣也仿佛用不完。
初級體質強化,加上兩頓飽飯的能量補充,讓他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一棵又一棵枯樹倒下,很快,他身邊就堆起了小山一樣的木柴。
他脫下上衣,露出雖然清瘦但已經頗具線條的肌肉,汗水順著他的脊背滑落,在晨光下閃閃發(fā)亮。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正準備將這些木柴劈成更適合捆綁的大小,心中卻突然一動,生出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他猛地停下動作,銳利的目光瞬間掃向了林子的一個方向。
只見百米開外的一棵大樹后面,一道高大的身影一閃而過。
雖然很快就消失了,但陳默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村長的大兒子,張大牛!
他在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陳默握緊了手中的鐵斧,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沒有聲張,只是不動聲色地繼續(xù)砍著柴,但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經集中到了那個方向。
張大牛似乎以為自己沒有被發(fā)現,過了片刻,竟又從樹后探出了半個腦袋,一雙眼睛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嫉妒和怨毒,死死地盯著陳默和他身邊那堆積如山的木柴。
.b